尚嫣然的說法,是最合合理的。
主即便永陷魔域,沉淪于心魔,化為巨魔,可是依舊保持著一人,選擇自絕于天下,不為禍蒼生。
在場之人,無不容。
對于主的敬佩,又到了一種境界。
連大佛都無法做到,主卻能做到。
“不!”金雀看著萬殊之門,想要走去,可是本無法寸進,“本小姐不要珠子自絕心脈!”
本來就是九盤山上無憂無慮的一只金雀。
哪里習慣得了人世間的離別?
離別的人,還是的青梅竹馬。
“有沒有什麼辦法,救一救珠子。”金雀扭過頭,看向尚嫣然,臉上出哀求神,“求求你們了。”
尚嫣然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眸中閃過一縷哀傷神:“如今主自絕心脈,魔消散……吾有一法,或可救他。
但……救活的,可能是魔。”
在場之人皆沉默。
白澤面復雜,終于說道:“若是救活為一尊恐怖的魔,這豈不是與恩師的愿相悖。
沒有其他辦法嗎?”
尚嫣然說道:“恩師已經自絕心脈,救活的魔,也將不是一頭真正的恐怖魔,而是普通的心魔。”
“救!”小老頭南宮大狗堅定說道。
“救!”愚道人一向沉默寡言。
“恩師傳我法門,使我活命,今日吾便也為師尊做一些事!”
聽到這些堅決的話語,尚嫣然的臉上出凄然的笑容。
這樣救出的恩師,也將是魔,還是恩師嗎?
結果,這些人還是選擇救。
“此法是命運石板所記載,原本我以為用不上,沒想到……今日用上了。”尚嫣然把命運石板拿出。
拿到命運石板后,雖然拯救恩師已經晚了,但依舊沒有放棄通過命運石板來解救主。
其中便記載著一條,主若自絕心脈,斷絕于魔,便有一線生機可救。
“萬殊之門中,有一副門,名為……萬妖之門。
萬妖之門與萬殊之門,不在同一片空間。
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卻是共通的。
有人若是進其中,或可看到主。
若是呼喚,傳輸真元,或可將主喚醒。”
這是半月前,命運石板上記載的解救之法。
通過萬妖之門,將自絕心脈的主喚醒,傳遞真元。
“沒問題。”南宮大狗說道。
金雀也一臉雀躍看著萬殊之門,心中想起了珠子說的話,目變得堅定起來:“珠子……”
尚嫣然繼續說道:“但是……踏萬妖之門中,會遭萬妖詛咒,承無窮無盡的痛苦。
這種痛苦,或許比不上萬魔撕咬之苦,但也痛苦非凡,非常人所能承。
不僅如此,萬妖詛咒之后,進……可能將變得奇丑無比,天厭人煩。
凡生靈見到,皆心生厭惡,殺之!
即便是最親近的人,最親的,也會厭惡,殺之!
就算是混的心魔,也會厭惡這種丑陋。”
尚嫣然說著,特意看了眼金雀。
金雀最,這是場上眾人都知道的事實。
進萬妖之門中,出來后將會變得奇丑無比。
那種丑,是規則程度上的,無法改變。
“怎麼進去萬妖之門?”金雀仿佛沒有聽到尚嫣然的話,問道。
愚道人出笑容:“一臭皮囊罷了。”
南宮大狗則是咬牙:“名字不好聽也就算了,以后還得長得丑,可憐了我一張帥臉。”
白澤也說道:“我也去。”
在場十四人,除了尚嫣然,都沒有退,愿往萬妖之門。
尚嫣然說道:“夫君,你不能去,你的修為僅次于我,需要與我一起開啟萬妖之門,把他們送其中!”
白澤聞言,臉變了又變,終于說道:“好。”
金雀看著萬殊之門,眼中都是期待。
珠子……我變丑以后,伱也會討厭我嗎?
……
時間回到一刻鐘前。
萬殊之門中。
齊原端坐在臺階上。
他全幾乎已經完全心魔化。
將孽源煉化為神通,他的神魂,也已經完全心魔化。
此時的齊原,僅存一清明。
不過,他卻一點都不慌。
而是出疑的神,喃喃自語。
“我的底牌是什麼?”
“我為什麼選擇進萬殊之門?”
“我為何要煉化孽源為神通?”
“好奇怪,我怎麼想不起來?”
在迅速心魔化,此時的齊原卻顯得淡定無比。
“哎呀,《齊原經》煉多了,記變差了,這種要關頭,我竟然忘記了我的底牌,我想走出的路!”
齊原約記得,一開始,他沒想練出虛界主宰心魔引這一個神通的。
結果,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就練了。
“不會吧,游戲失敗,源于我記不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也太顛了。
就跟一個記不好的人準備修仙,結果一直記不住修仙法決,空有強大天賦,無法修煉。
“不對……”
突然,齊原愣了下。
他的腦海里閃過一縷靈。
“我想起我的道路是什麼了!”
“不對,我又忘了。”
不知過了多久,齊原的雙眼迸發出芒。
“我悟了!”
他沒想起,也想不起,但悟了。
《齊原經》最大的問題,便是會神錯,記不好。
齊原一直覺得,自己的神很正常。
記不好,卻是真實存在。
忘……才是他的道路,他的本質,他的本源神通。
傷我之痛苦,無法承,忘!
刀我之悲慘,難以接,忘!
忘記痛苦,那麼便不會痛苦。
忘記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把這當游戲世界,那麼……世界發的刀子,就不會那麼真實。
一直以來,齊原都踐行著忘。
忘,是逃避,也不是逃避。
有些事,忘記就好。
“一夕頓悟明吾道,也忘他人也忘我!”
這才是齊原的本源神通。
大忘心經!
這一刻,齊原忘記了所有。
他忘記了自己進萬殊之門中。
他忘記了自己將孽源給凝聚神通。
他忘記他把所有的心魔吞噬為了魔。
【你悟了本源,大忘能力+99999。】
他的形,也在這一刻發生改變。
似乎因為忘記,那麼一切在齊原的腦海里便未發生。
“道爺忘記了!”
“哈哈哈!”
原本心魔化的軀,在這一刻消散,仿佛時間又重回到他剛進這之前。
干尸的眼眸中出容神:“你在做什麼,你怎麼會……重新為人?
這是什麼神通,時回溯,不可能,這樣的本源神通,怎會在你上出現?”
以干尸的見識,只能把眼前的一幕歸結為時空神通。
可是,一個小小的初五境之人,怎能領悟出這般本源神通?
本不可能?
“時回溯?”齊原訝異,“我這不是時回溯。”
“那你這是什麼!”干尸不甘問道。
“我也忘記了,這是什麼神通。”齊原喃喃自語。
“你……”干尸憤怒。
“哎呀……你是誰?”齊原看著背上的干尸,“這里存在這一個干尸嗎?不對,好像并不存在。”
“不……”干尸的臉上第一次出恐懼神。
因為齊原的這種思緒,他赫然發現,自己的軀在逐漸明,似乎在這個世間消散。
他可是心魔,不會消失,只會與其他心魔融為一。
可是現在,他卻真實消失了。
“你到底是什麼……”干尸怒吼,“你已經凝聚出了本源神通,為何還能凝聚出第二個本源神通?”
他不解,完全不解。
他出的佛國,也是一方大世界,強者云集。
即便是無上佛子,也無法締結出兩道本源神通。
“什麼,我已經有本源神通了,我怎麼不記的?這才是我的本源神通。”
《大忘心經》的雛形,在這一刻形。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何惹塵埃?”
齊原若有所想。
“心魔……本不存在!”
“我……忘記了你們!”
“不對,你們本就并不存在!”
隨著齊原的想法,干尸也終于完全明,消失不見。
萬魔之門中,原本億萬猙獰的心魔,都出了恐懼的神,它們的形,也逐漸變得明,最終消失不見。
偌大的萬殊之門之中,魔域空,沒有了任何心魔。
齊原端坐在臺階上。
“忘……才是世間最恐懼的東西。”
他的雙眸中閃過疑、迷茫神。
他覺到,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緩緩消失。
天地浩大,萬殊之門之中,萬千臺階之中,一紅袍男子,正端坐在那,蹙眉思索著什麼。
忘,忘記他人,也忘記自我。
這才是忘之極限。
他的形,也逐漸開始明。
仿佛,他也要把自己給忘記。
天劫,在此時也應運而生。
可是,齊原早已經忘卻。
他忘卻了他是誰。
他忘卻了他從哪里來。
他忘卻了他要到哪里去。
他枯坐萬殊之門中。
他仿佛要忘卻所有人,仿佛所有人都要忘記他。
他也要將他自己忘卻。
突然間,不的長袍了:“我是誰?”
他的眼中閃過一彩,最終又消失不見,又變為枯坐于臺階上的袍俊男子。
歲月在指間流逝,他依舊坐在原地,不知有多年沒有再醒來。
空的萬殊之門,寂靜無聲,除了他,也沒有任何彩。
仿佛這片天地,也要將他忘記。
突然間,一道亮進,急切的聲音傳來:“珠子!珠子!”
長袍依舊閉著眼,一不。
“珠子,本小姐親自來見你了,你還不來迎接我……咳咳。”
流淌,的臉上,正有恐怖的紋路在蔓延。
立于空的萬妖之門中,向著那個紅的影出手。
“珠子,珠子!”
往前走,前方是一片深淵。
急切的聲音傳來:“金雀,別往前,嫣然師姐說過,這里便是極限,再往前,便會遭萬殊之門一般的痛苦!”
金雀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努力接近那個影,想要把那個人給喊醒。
一步踏,刻骨的痛意襲來,慘然一笑:“珠子,這就是你承的痛苦嗎,我也到了。”
金雀捂著自己的臉,臉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如蛇蔓延一般的“妖”字。
不想珠子醒來,看到這個模樣。
往前走,一只手捂著臉,一邊喊道:“珠子,你說過的,要在時的盡頭找我!”
“你做不到,本小姐親自來找你!”
空世界,空的心。
天劫之中,大忘心經里的齊原,本無法看到任何東西,也無法聽到任何東西。
因為,這種層次的本源神通,本不可能為任何修士所有。
天劫會將修士給“收編”,將“他”化為此世的本源,此世的一道規則。
可是……踏筑基以后,齊原的耳朵,便能夠聽到一些莫名的低語。
這種聽到,甚至突破了天劫的封鎖。
突然間,紅的長袍睜開了雙眸。
“珠子?”
“這是誰?”
“在喊誰?”
他看了過去,眼睛似乎過了萬殊之門,他看到了一個全都是傷痕的。
不知為何,他的心莫名一痛。
【金雀,你的青梅竹馬,你格外寵。】
“青梅竹馬?”
齊原的意識有些模糊。
他看向了自己。
【齊原,你自喻為萬起源。
如今,你正在度過天劫。
你的本源神通太過于強大,蒼天不愿意你存在于世。】
“我是齊原?”
齊原的腦海,瞬間清明。
天劫,也在這一刻消散。
本源神通,大忘心經,!
而此時,一個特殊的符號,也在天地間凝,齊原看著那個符號,飄向了萬殊之門上,刻印在了門上。
齊原看向萬殊之門,只見那扇門,像一個集章的紙,上面麻麻都是奇奇怪怪的符號。
如今,多了一個符號,乃是齊原留下的。
齊原懶得看萬殊之門上的符號,他的目,向了萬丈深淵,過萬丈深淵,他看到了那道飄渺的影。
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夠看到大概的廓,但他知道,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