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一次沒坐宗家的車出門,就出了事,說明我出事時的行蹤被對方提前知曉,或者說對方一直嚴監視著我的行蹤,但如果是后者,我相信宗家的保鏢不可能不會覺察到,除非他們監守自盜。之前負責我安全的保鏢是常遠,他出事后,你派來的保鏢,我不太悉,我大膽猜測,他是宗昭的人。”
“之前我和段學長站在醫館門口聊天的視頻也是被他拍到的,我猜也是宗昭出國前特意叮囑的吧?”
顧念施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推測全盤說出來,自己有種覺,就好像把前前后后的事快要穿了完整的線條。
邏輯很清晰,只要幾個疑點能對得上,整個線條就全部說得通了。
宗城默不作聲地看著顧念施,好半晌沒什麼靜。
跟在顧念施的保鏢,張坤,在此之前他待在宗昭邊六年,一直負責保護宗昭的人安全,最近才被從意大利調回來。
顧念施的推測有理有據,全都能對得上,但宗城無法相信,宗昭會做出傷害顧念施的事,他太了解,是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踩的人。
宗城從顧念施病房離開后,撥了電話出去。
“去查宗昭這些年和宗池的所有聯絡,尤其是最近半年。”
唐野“怎麼突然查這個?”
他稍微一頓,接著道“你不會懷疑是干的吧?”
宗城接著出聲道“安東把2月14日那天,我下榻酒店的走廊監控視頻發過來。”
唐野持續發懵,“你在意大利,跟那邊的高管聚餐喝醉的那天?”
宗城“把我在意大利酒店住宿期間所有監控視頻發過來。”
唐野沒再多問“行。”
他剛要掛電話,宗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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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又傳了過來,“張坤最近跟著誰?”
唐野“顧念施出事以后,就在老宅待著,昭姐最近回來后,還是跟著昭姐。”
宗城“把他帶走,別聲張。”
唐野腦子轉了好幾圈,才出聲回,“得,知道了。”
安排好這些,宗城給宗昭打了個電話過去。
不等他出聲,宗昭先開口問“阿城,念施還生氣嗎?”
宗城語氣跟平時無異,“不用想太多,你準備什麼時候啟程?”
宗昭略微一停頓,才想起,剛才在病房跟顧念施許諾的話,“時間還沒定,念施還沒出院,還在生我的氣,我這樣一走了之,心里始終像是擰著疙瘩,我不知道該做點什麼,能讓原諒我。”
宗城“不放心,那就先別走,等我們婚禮結束之后再走也不遲。”
電話陷幾秒鐘的安靜,隨后傳來的聲音,“你跟求婚了?”
“嗯”
“恭喜你。”
頓了下,接著道“我知道你心急,但現在這個狀態能辦婚禮嗎?而且,剛發生了這麼多事,你不給時間緩沖一下?”
宗城著手機,骨節分明的手指青筋突起,他語氣沉冷“我們先領證,后辦婚禮,領證之后先辦一個小范圍的宴請。”
宗昭“哪天去領證?”
“你想去當我
們的見證人?”
他聲音帶著戲謔,乍聽像是開玩笑,但誰都知道他這個人從來不輕易開玩笑。
宗昭語氣一變,聲量提高了幾分,用同樣的玩笑口吻回“頭回見人領證還帶證婚人的。我是當姐的,得有個準備,到時候給你們在家好好慶祝一下。”
宗城“別心了,我們單獨慶祝。”
宗昭又頓了一下,回“好好,我是外人了,不摻和你們之間的事。”
宗城眼底一暗,淡聲道“你也該找個人把自己嫁了。”
宗昭“我早就說過,我這輩子不婚不嫁。”
宗城“沒有什麼是一不變的,這麼多年,你沒遇到喜歡的人?”
電話里又沉默了會兒,隨后出聲回“沒有。”
“以后也許會有。”
“不會有,”說完,又補了一句“我這個人挑剔得很,這個世界上沒哪個男的能得了我的眼。”
宗城彈了彈手里的煙灰,垂頭淡聲道“隨你。”
宗昭“結了婚,你不會就把我一腳踢遠了吧?出了這件事,念施對我見很深,想必以后不會跟我走近,你不會跟一樣吧?你是不是心里也怪我?”
宗城眼里的神深得像一汪不見底的幽潭,“你們弄不到一塊去,沒必要湊,是,我是我,以前怎樣,以后還是怎樣。”
宗昭淡笑出聲,“那就好。”
宗城掛了電話臉沉得厲害。
唐野的電話很快回了過來,“張坤已經帶過來了,我問還是你親自過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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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宗城“我過去。”
黑的勞斯萊斯一路奔馳,最后停在了老宅。
老宅院子后面有一排廢棄的老房子,年久失修,平時傭人都不過來,但偶爾會有特殊的人在。
宗城進門之前,唐野已經給張坤用了他平時管人“問話”的一整套流程,最后把人吊了起來,上下來回地泡在水里幾十遭了。
此時,張坤因為頻繁多次瀕臨窒息,整個人看上去奄奄一息。
但一個有用的字都沒吐出來。
問,就是不知。
宗城讓唐野把人放了,又拉了把椅子在他面前,讓張坤坐下,還讓人丟給他一條巾。
張坤整個人癱在椅子上,上有多燙傷和痕,脖子里有一條被繩子勒出來的印,所有傷口經過在水里反復浸泡,此刻散發著潰爛的腥味。
他拿巾往臉上抹了一把,費力地掀起眼皮。
宗城在他面前坐著,手里拿著煙,看著他許久,才說出第一句話,“你來宗家多久了?”
張坤很費力地出聲音來,“十年。”
宗城吸了口煙,朝他徐徐吐出來,“你今天31,沒談,沒結婚,跟在宗昭邊六年,形影不離,喜歡?”
張坤眼里的驚懼來不及掩飾。
保鏢都過專業培訓,這種簡單的問訊完全可以應對過去,除非是本能的反應超過了理的控制。
唐野在一旁站著,瞳孔不自覺放大。
宗城又補問了一句“喜歡到什麼程度?能為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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