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去日本后，唐野臨危命，挑起了重擔后，頓覺力驟增。

以前他對安東干的那些工作秉持著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的態度，但現如今，他走馬上任剛一天，就開始打心底里服氣了。

難怪安東365天幾乎全年不休，以前唐野覺得安東這個人無趣至極，現在他才切會到了，要是換了他，估計早卷鋪蓋跑了，這不是人干的活。

太累了，不是累，是心累，腦子累，整個集團總部上上下下，幾十個部門，每天不知道有多事務在他頭頂上。

換作一年前的唐野，可能一天撐不下來就撂挑子了，但現在，他不僅咬著牙撐了一天，而且還打算繼續這麼撐下去。

因為機會難得，他一直想證明自己，他不是一介武夫，現在機會來了，他要是就這麼甩手不干了，那他自己以后都沒臉去見程夏父母，以前當著他們的面信誓旦旦說過的話也都了屁話。

程夏聽說了他的事，這幾天都很自覺地沒去打擾他，怕他工作吃不消，還要出時間來應付。

每天依舊很忙，兩個人別說見面了，甚至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程夏跟唐野和好是瞞著家里的，現在每天下了班都基本準時準點回家，唐野也再也沒在家樓下出現，父母漸漸地都以為是跟唐野徹底分手了，老兩口心里甚是安。

最近科里有位同事預產期到了，提前幾天請了假，科里忙了一團粥，程夏手上的手基本一臺接著一臺。

這天科里急診送進來一位65歲的老人，老人早上騎自行車出門買早餐的時候車子撞到一個路障上面，人摔倒了，直接造嚴重的左骨頸骨折，送來的時候老人狀態很不好，經檢查之后，程夏跟病人家屬見了面，告知了他們老人的況，并通知他們，老人這種況，需要做人全髖關節置換手，手迫在眉睫。

老人的家屬只有一個兒子，那個兒子看上去三十來歲，一進醫生辦公室就拉著一張臉，一副別人欠了他錢的模樣，程夏跟他進行例行的前談話時，他表現得很不耐煩，活像是他父親摔倒是醫生的責任似的。

但不管他什麼態度，程夏還是仔細地把前流程一一走完，并且讓護士去給老人做了基本的前檢查。

手一開始進展得很正常，但到了后期，老人突然開始出現大量出的癥狀，而且出量持續增加。

大出在任何手中都是最兇險的。

程夏清楚地記得前檢報告凝功能指標是正常的，而且跟老人兒子談話時，再三詢問過，老人是否有凝功能障礙，他的回答是沒有。

程夏回憶起那個兒子焦躁不耐的那張臉，腦門突然轟的一下就炸了。

此刻，老人的出量仍在倍地增加，盡管他們嘗試了用各種止方式，全都無效。

本來是預計五個小時能順利完的手，提前結束了，老人因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為失嚴重，搶救無效亡。

程夏站在手臺上，眼睜睜看著老人全上下被白布覆蓋，從手室里推出去。

雙僵在原地，手套上還沾著老人的，還是溫的，但是人已經死了。

老人才65歲，只是一次骨折而已，本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手，卻死在了手上。

程夏從頭到腳都滲著涼意，這不是第一次面對病人搶救無效亡，但卻是院以來第一次到手足無措的心慌。

邊有同事出聲勸道“別自責，走吧，出去吧。”

程夏的是的，連最簡單的摘手套的作都做不了。

護士長拉了一把，也出聲道“前你不是跟家屬進行了談話？而且該做的各項檢查我們都做了，家屬也簽了知書，責任不在你，是家屬自己瞞了病史。”

小護士話道“是啊，他那個兒子一看就是個不孝子，老爸摔這樣，他磨磨蹭蹭過了倆小時才來醫院，來了都不給他爸一個好臉，還罵他爸，怪他爸騎個車不小心，一大早往醫院跑耽誤他睡覺。就這樣的人，他爸有凝障礙這麼大的事，他都不說，我都懷疑他是故意的。”

護士長斥了一聲“別瞎說。”

小護士“我這不是怕程醫生太難過嗎，再說那個兒子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東西，一會兒出去，怕會沖程醫生鬧。”

程夏沒辦法原諒自己，恨就恨在，明明看出來這個兒子不正常，卻還盲目相信他。

如果老人的其他家屬來，如果能再向這個兒子多問一遍，把手事項再多跟他重申一遍，也許他會突然想起來，老人的病史，老人就不會死

“出來！你們給我滾出來！一幫劊子手！”

手室外傳來男人的囂聲。

小護士從門里進來，急聲道“家屬要鬧事，吵著要見主刀醫生，還說要醫生償命，程醫生，你先別出去了，我給保安打電話，讓他們上來。”

像是意料之中，程夏雙手了，把帶著跡的手套摘了下來，抬腳往外走。

有同事攔住，“別出去，家屬現在緒是最激的時候。”

程夏沉著臉，聲音冰冷，“我正要找他算賬。”

同一臺手的護士和其他醫生陪著程夏一同走出了手室的門。

剛走到門口，男人便迎面沖了上來，沖著程夏的臉便揮了一拳。

程夏半邊臉被強力打到了一邊，有短暫的耳鳴，角瞬間溢出鮮。

眼看著男人發了瘋一樣又揮著拳頭趕上來打人，邊的兩個男同事眼疾手快地擋在了程夏前，將男人一左一右控制住手臂。

男人胳膊被桎梏著，卻還拼命地往程夏前掙著，肆無忌憚地朝吐口水，里不停地罵著最狠毒的臟話，“臭婊子，我你媽，你把我爸治死了，我他媽這輩子就賴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