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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衛韞笑開,他清了清嗓子,隨後道:「好了,我也不與嫂嫂說這些閑話了,我有一事想請教嫂嫂。」
「嗯?」
「嫂嫂與顧楚生此人,可算識?」
聽到這話,楚瑜沒有出聲,看了一眼天,隨後道:「天冷寒,不妨移步書房說話。」
衛韞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往書房走去,楚瑜看了一眼旁邊,慢慢道:「你何出此問?」
「我與此君結盟。」
衛韞思量著道:「然而此事之前,我得明白,嫂嫂與他是什麼關係。若他曾辜負嫂嫂,那我便換一個人結。」
楚瑜沒說話,思索著衛韞說此話的意思。
如今顧楚生在前線疏散百姓,展瞭如此才華,那必然是大功一件,衛韞注意到顧楚生的才華,那不足為奇。
且——顧楚生本也是個極有才華的人。
楚瑜垂著眼眸,斟酌著道:「為何有了這樣的念頭?」
「姚勇棄城一事,他本該責。」
楚瑜點點頭,示意明白。兩人步書房之中,跪坐於桌前,晚月上了茶和點心,衛韞抬手給楚瑜添了茶。
燈下的年目平靜溫和,帶了幾分平日沒有的冷靜矜貴,茶水在燈下泛著澤,楚瑜目不由自主落到了那茶水之上,聽著衛韞的聲音:「然而他卻在戰報上遮掩此事,寫明自己是在疏散百姓後棄城而逃,將顧楚生的功勞一筆勾銷,若顧楚生知道此事,可會心生怨懟?」
聽了這個問題,楚瑜便明白,這是衛韞在詢問了。
雖然楚瑜並沒有肯定自己與顧楚生悉,可衛韞卻已經是擺明瞭知道一定很悉顧楚生。
其實也不難理解,一個子願意為之私奔的人,怎麼可能不悉?
然而事實上,如果楚瑜真的是在十五歲,大概是真的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的,好在這是已經當了十二年顧夫人的楚瑜,於是平靜道:「怨懟談不上,他向來認為,人心本惡,或許此事早已在他揣測當中。」
「哦?」
衛韞有些疑:「他明知功勞會被搶,卻還是拚死疏散百姓,竟當真乃如此義士?」
義士個屁!
這一句怒罵憋在楚瑜齒之間,為了讓自己鎮定些,沉默不言,等冷靜以後,才慢慢道:「他向來唯利是圖,談不上義士忠骨,切勿將他看得太過高尚。但他向來有野心,敢於豪賭,以他的才智,之所以拚命救下白城百姓,或許……就是在等著華京中的人吧。」
「還請嫂嫂詳解。」衛韞來了興緻,看著楚瑜的眼裡帶了幾分興,從那神裡,楚瑜差不多看出來,如果沒有其他問題,衛韞應當是會和顧楚生結盟。
上輩子就是如此,文顧武衛,這兩人便是大楚最堅固的防線。
有許多惡毒的話在齒之間,想說顧楚生有很多壞,有多不好,這輩子,都不想自己邊的人,自己,和顧楚生有任何牽扯。
然而看著衛韞的目,又忍不住沉默。早期衛韞的人生與顧楚生息息相關,當年大楚被姚勇折騰得奄奄一息,如果不是顧楚生穩住了後方,也不能保證,衛韞能不能有那麼完的發揮。
這世上還有第二個顧楚生嗎?
楚瑜不確定。
可是又要幫這顧楚生與衛韞結盟,看著顧楚生走向那條康莊大道嗎?
楚瑜也不知道。
本以為重活一輩子,對顧楚生的恨都放下,可是在自己親手給顧楚生鋪路時,又有了那麼幾分不甘心。
沉默著不說話,衛韞不由得再次詢問:「嫂嫂?」
楚瑜看著他,眼下波濤洶湧,衛韞直覺出楚瑜的緒有那麼些不對,不由得道:「嫂嫂與他之間,可是有恩怨未了?」
他眼裡帶著擔心,而這擔心之下,是滿滿的維護。見楚瑜靜靜看著他,衛韞皺起眉頭:「當初之事,可是他辜負了嫂嫂?」
楚瑜聽到這話,便知道隻要說一句「是」,衛韞便會立刻轉變對顧楚生的態度。這樣的善意讓無法為了一己之私傷害,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道:「否。」
罷了,已經是下一輩子了。
這一輩子的顧楚生什麼都沒做,他沒有傷害,他還是年時心裡,那個驕傲乾淨的年。
楚瑜的心漸漸平緩下來,繼續道:「他未曾辜負我,隻是我傾慕他,他沒有回應。並非他有什麼過錯。」
「他向來擅長謀算,姚勇不會上報他的功勞,他必然知曉。而你回京來,衛家案與姚勇息息相關,他也知曉。他如此做,最大的目的並不是要爭這份功勞,或者保護百姓,而是用這樣一個套,讓他要想要結識那個人,主去找他。」
「那個人是誰?」
衛韞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再次確認,楚瑜假裝自己是顧楚生,回顧著顧楚生做事的思路,抬眼看向衛韞,慢慢吐出一個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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