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箐箐簡直不能接。

 正掐了手掌，卻聽見寧蘅又跟著說：“托了許家舅舅的福……”

 許繪山解說道：“不是說我。”

 寧蘅點頭：“對，托盛哥小舅舅的福……我介紹了個土豪給我，那土豪說可喜歡我了，覺得我是新時代的先鋒藝家！覺得我以后必將……”

 盛玉霄翻了個白眼打斷道：“講重點。”

 寧蘅無奈只得暫且收起了對自我的夸獎，簡明扼要地說：“他開價一千八百萬元，并且還想給我建個展覽館，想做我的伯樂。”

 【奪？】

 【你再說一遍！】

 【天爺啊，真想鯊了你們有錢人！】

 “展覽館？你哪有那麼多作品展出？”盛玉霄挑眉。

 寧蘅出悲慘的表點了點頭說：“是啊，這不是好久沒見小鴨妹妹，靈匱乏，無以為繼，就好像伯牙失去了子期，管仲失去了鮑、鮑、鮑……”

 “鮑叔牙。”黎小鴨脆聲接道。

 “啊對，就像管仲失去了鮑叔牙。”

 【笑了，盛大都沒眼看，想賣弄一下文化，結果還不如小鴨知道得多】

 “所以，小鴨能去我家住幾天嗎？”寧蘅熱切地問。

 “都沒在我家住過，去你家住你覺得有可能嗎？”盛玉霄反問。

 “為什麼沒可能？”寧蘅不服氣，“我對小鴨多好啊……”

 “你意思我不好？”

 “我會給小鴨扎小辮兒，你不會啊。”

 【正中死】

 【你睡覺最好睜著眼！】

 盛玉霄冷笑一聲：“你一個要靠拐小孩兒去家里，才能激發靈正常創作的人，什麼藝家？你的伯樂就沒有質疑你一下嗎？”

 “這有什麼奇怪的？盛哥你看各大奢侈品牌，哪個創始人和設計師不是有靈繆斯的？我有一個，很正常！”

 寧蘅很興地說：“小鴨啊，我會努力帶著你一起名留青史的！”

 黎小鴨出一張紙遞給他。

 寧蘅接過來問：“干什麼？”

 盛玉霄面無表地說：“讓你口水。”

 寧蘅還真了角。

 【人怪好的，就是傻了點兒】

 【傻有傻的好，這樣他盛哥都不忍心揍他了】

 寧蘅這時又接著道：“哎忘了說了，最重要的是……那一千八百萬元，等扣稅后，我就分你一半啊。你看啊小鴨妹妹，你要是去我家，我以后賣一個作品就給你分一半，你是不是就能躺著算錢了？多劃算啊！”

 【臥槽！我很心】

 【啊啊我也想躺著收錢】

 【不是，寧蘅就確定他以后的作品一定能賣出去？】

 【呃，樓上不太了解藝品市場吧。其實憑炒作也能賣，還有豪門之間利益換，還有，有些藝圈子還會拿這個來洗黑錢……拍賣會上很容易賣出高價的】

 【臥槽？還能這樣】

 【不過咱國是嚴打的，國外不清楚。】

 彈幕震驚羨慕。

 黎箐箐這時候已經控制不住開始抖了。

 那是羨慕和嫉妒。

 一千八百萬元，按照當下匯率兌華國貨幣，是一個億。

 國外土豪就這麼有錢嗎？

 拿一個億來買！

 哪怕知道國外的人是賺元花元，對有些戴頭巾的土豪來說，這筆錢真不算什麼。

 但黎箐箐還是覺得自己要瘋了。

 哪怕扣20%的稅，再折半給黎小鴨……那也有五千萬吧？

 五千萬！

 五千萬啊！

 黎箐箐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五千萬放一塊兒長什麼樣子。

 黎小鴨太好命了……

 怎麼能這麼好命？

 但黎小鴨這時候卻搖了搖頭說：“這樣不好。”

 “哪里不好？”寧蘅追問。

 “我會很有力。”黎小鴨認真地說。

 “怎麼會呢？又不需要你做什麼……”

 “可是如果我去了，你也依舊沒有靈，我會認為自己配不上你付出的。”

 盛玉霄聽見這話倒一點也不意外。

 他踹了寧蘅一腳說：“小鴨都比你看得明白。牽扯到太多的錢，就不純粹了。到時候雙方都騎虎難下。”

 寧蘅一想也是，只能長長地嘆了口氣。

 “而且……”黎小鴨想了想，接著出聲，“有個詞靈一現對嗎？”

 “對。”

 “所以它不是常常能出現的，要不經意間的啟發。如果有準備地去尋找，可能反而尋找不到了。”黎小鴨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

 寧蘅低頭沉默半天，突然抬起頭說：“你真的不跟我學畫嗎？其實你自己當藝家也是很有搞頭的！”

 盛玉霄嗤道：“誰跟你玩這個？小鴨將來要繼承家業的。”

 寧蘅頓時滿臉憾。

 他按了按太，突然說：“我好像又有靈了。”

 眾人滿頭問號。

 寧蘅這話卻不像作假，他猛地一下跳了起來。

 “真的真的，有了有了！我走了啊盛哥，飯我不吃了，改天再見我把賣的錢帶過來！”

 寧蘅過桌子，往門口奔，一邊還沒忘記和黎小鴨說：“我覺得靈一現這詞兒可以改改，靈常現也行。”

 說完他就溜了。

 【？】

 【母豬下崽也沒這麼快的吧】

 【臥槽真的這麼有用嗎？和黎小鴨聊聊就能有靈？】

 【我不由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聽見它發出了木魚的聲音。同為藝生，我很慚愧】

 邱嵐笑著說：“你們年輕人就是好玩兒。”

 許繪山站起：“那我們也先走了，免得在這里你們也不自在。”

 盛駿也說：“那我派人送黎箐箐。”

 黎箐箐才遭遇巨大沖擊還沒回神，聽見這話不由一慌。

 但完全沒有能站得住腳的拒絕的理由，只能惶惶地跟上盛駿。

 轉眼這里就冷清了許多。

 許如英上了趟廁所出來，傻了眼：“人怎麼走了？”

 盛玉霄掀了掀眼皮：“要不你也走？”

 “那我不。我走了你們多沒勁兒啊，我和小鴨聊會兒天，上次見面匆忙都沒來得及細聊。”許如英心說，還想知道那科穆寧后來怎麼被神奇小鴨給解決的呢？

 【許姐姐怎麼不會看眼呢？盛大就盼著你走呢】

 盛玉霄皺了眉，思忖片刻，突然說：“小鴨，你爸爸可能來津市找你了。”

 黎小鴨呆了呆，剛咬了一口的梨子啪嗒一下掉地上了。

 不過的第一反應是，立刻彎腰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