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夢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失言了。
一個激靈,先反問:“還沒問呢,您是章若水的……”
“家里人。”
哦,那沒事了。杭夢瞬間大放心,直接了當地說:“就前兩天有個開跟您同款車的來找若水吃飯,我沒仔細看車牌,還以為是同一個人,不好意思啊。”
“就是穆柏。”章若水還自己從旁解說道。
杭夢聽完那就更放心了。
“是他啊。”盛玉霄點了下頭,也沒多說什麼。
他頓了下,才問:“你是杭夢吧?”
又看向一邊的男生:“你是張紹易?”
杭夢先應聲:“是是,您……”
盛玉霄接聲:“若水跟我提起過你們。”
杭夢滿臉寵若驚。被朋友向家里人提起,這就是當朋友的最高待遇啦!
“不好意思,我就先帶走了。”盛玉霄微微頷首。
“好好,再見。”
章若水上了車沒一會兒,就收到了杭夢發來的消息。
【盛總脾氣原來這麼好啊,平易近人,我都沒反應過來,人從雜志上走下來了】
章若水眨眼,就說盛玉霄脾氣好吧。
現在終于有人信了!
“看什麼呢?”盛玉霄問。
“杭夢夸你脾氣好。”章若水直接亮了自己的對話框給他看。
做完又覺得這好像也是沒邊界的作,于是沒等盛玉霄看清,就了回去。
盛玉霄并沒察覺到,只說:“因為是你的朋友。”
章若水點點頭,手去安全帶。
盛玉霄已經先一步拉過來低頭給扣好了。
章若水看了看他,直接問:“盛玉霄,你這次在澳洲待了一年半……”
“嗯,很久沒回來,對不起。”
章若水這才說完后半句話:“你朋友了嗎?”
盛玉霄愣了下:“沒有,我不喜歡外國人。”
章若水出思忖的表。
盛玉霄忍不住問:“小鴨,你想什麼呢?”
章若水在自己人面前,除了外表,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還是像小時候一樣,乖乖答道:“我在想這句話的重音在哪里。是在‘外國’,還是在‘人’上。”
盛玉霄:“……”
他瞇起眼,眼底出一危險:“許如英跟你編排我了吧?說我什麼?懷疑我是不是喜歡男人?”
章若水不說話,只是盯著他。
“好,我知道了,我絕對不會去找許如英對峙。”盛玉霄的口吻無奈,“但你以后別聽放屁了。”
盛玉霄面上不顯,但心底已經警覺起來了。
小鴨不會無緣無故問他,畢竟以前好像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為什麼現在開始想了?
是穆柏。盛玉霄眼底掠過了冷銳的鋒芒,不過轉瞬他就把這點鋒芒藏得很好了。
他接著口吻淡淡地說:
“這世界上得過且過的人太多,有些人談是釋放無發泄的荷爾蒙,還有些只是單純衡量過對方的價值……”
后面半句,盛玉霄稍微加重了點聲音。
“寧蘅前兩天還被他媽安排去見一個玩大亨的千金呢,我不知道他覺不覺得有意思。小鴨,我覺得沒意思。”
“我的人生里沒有‘得過且過’四個字。”
他只是慢慢長一個年男人了,而不是整個人都換了。
盛大的不可一世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要的當然得是我自己心甘愿奔赴而去的。……目前看起來,沒有。”
不,也不能說沒有。
盛玉霄想到這里,自己突然怔了下。
之后章若水也沒有再開口。
他們都陷了自己的沉思,車廂里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安靜了下來。
還好吃飯的時候就恢復如常了。
等吃完后,盛玉霄習慣地說送回家。
“不用了。”章若水擺手。
盛玉霄眉心微微皺起,但餐廳里的線昏暗,不容易被察覺到。
他斜斜倚坐在那里,問:“覺得我不能像你小時候那樣背你了?所以都不讓我送了?”
章若水認真地看著他:“不是,主要是怕你今天過度勞累猝死。”
盛玉霄:“……”
他站起,走到旁邊抬起大掌了的腦袋。
“走吧。”
盛玉霄目送著先上了車,然后才打電話書來接自己。
書下車先把筆記本遞了過去:“這是加州那邊傳過來的……”
盛玉霄沒接,說:“收著,明天放辦公室。”
書愣了下。
盛玉霄輕飄飄地說:“免得累猝死了,就有狗東西要家了。”
書:?
盛玉霄坐進后排座,本來都合眼休息了,突然又睜開眼,說:“這車送你了。”
書驚愕地抬頭看了看后視鏡,問:“您喝酒了?”
盛玉霄語氣微冷:“沒喝。”
*
馬上就是章若水的生日宴,連許霽都回津市了。
科穆寧沒來,這是早幾年前就定好的。為了不暴份,章若水在國過農歷生日,然后再去國外,由科穆寧、魏文雋他們給過歷生日。
杭夢和張紹易也收到了生日宴請柬。
雖然打從那天穆柏開庫里南過來,杭夢就意識到,章若水家里應該有錢的,但也沒想到是這麼大的規模。
“我靠,全國最貴的酒店……”杭夢下了車,抬頭忍不住驚嘆。
它不是西方式風格的豪華酒店,而是中式風。
它為什麼是全國最貴,因為它坐落在紅墻綠瓦之間,周圍隨便一片瓦,那都文化古跡。
“難怪若水還給我們送了禮服。”杭夢說著放眼去,香鬢影。
就在他們覺到有些拘束的時候。
周曉姝迎了上來:“若水可能有點忙,我幫招待你們啦。”
杭夢頓時松了口氣,轉頭一掃,正掃見那天章若水口中的“穆柏”。
再一看他旁邊跟著的中年男人……
之前總在各種新聞里看見,但這會兒才覺得穆柏和那人有點像。
“他爸是萬互聯的老總啊?”杭夢驚奇地問。
“是。”周曉姝點頭。
杭夢忍不住問:“能告訴我若水家里到底是干什麼的嗎?什麼份啊?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這個……還真不知道怎麼說。”況太復雜,周曉姝心說。
這時候章若水出現了,現場立刻變得熱鬧了很多。
在花團錦簇間,章若水上卻并沒有佩戴一件首飾。
“打扮怎麼還這麼素淡?”杭夢驚訝。
周曉姝搖頭:“什麼甜的苦惱呢?這就是了。”
“爺爺送了兩只帝王綠翡翠鐲,二舅舅送了黃藍寶石項鏈,小舅舅送了用鉆石做的鏈,姨媽送了紅寶石耳環,……還有其他人送的呢,本戴不完。”
“如果只戴一副?”
“今天戴誰的,這碗水都端不平。”周曉姝深有地說。是深切見識過了。
不知道,其實章若水試圖過一起戴了。
許霽對此表示,作惡多端的大外甥,孩子的審還沒扳正過來呢!
章若水想了想,覺得把自己變一棵行走的圣誕樹也確實不是好主意。
了子側著的兜。
里面放著十字架和道家黃符。
那是很早很早的時候,從外公手里接過的,這個倒是一直帶在上了。
走完生日宴的流程,章若水就自己去一邊喝水吃點心了。爺爺趁此機會也能和老朋友們好好敘敘舊,大家都很開心,不需要去招待。
這時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推開。
許霽走進來,又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鏡。這人跟不會老一樣,看著還是像個剛進社會的實習生。
“小鴨子,看熱鬧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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