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宋瑤枝沒等到多久,高玄便來接了。
高玄來的時候一黑,他聽到微不可聞的敲墻聲,走到墻角的草叢邊,往里看了一眼,低聲喊了聲:“宋姑娘?”
宋瑤枝立馬從草叢里爬了出來,一臉欣喜地看向高玄:“高大人!”
高玄趕手去扶:“姑娘沒事吧?”
宋瑤枝擺手道:“沒事沒事,蹲麻了。”
“姑娘怎麼躲在這里?這兒一般不會有人過來,姑娘其實可以躲進屋。”高玄道。
宋瑤枝豈會說自己是一邊擔心睿王回來背刺,一邊又擔心進去發什麼副本劇啊。
“沒事,這里安全。高大人,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宋瑤枝看向高玄。
高玄頷首:“太后已經走了,卑職帶宋姑娘回去。”
“多謝高大人。”宋瑤枝跺了跺凍僵的腳才舉步跟著他往前走。
高玄一路擔心被人發現,帶走的都是偏僻小道,繞了很長一段路才繞到飛霜殿。
外面飄著雪,宋瑤枝到殿的時候,頭發都了,索幸上的雪倒是被睿王給的那件大氅全部遮住。
岑在殿等宋瑤枝,看到宋瑤枝進來,他神間先是松了口氣,接著目落在上那件墨大氅上。
岑眉間輕蹙,目變得極為幽深。
“凍發財了!”宋瑤枝風風火火地跑進殿沖到火爐邊烤起了火。
竹影立刻拿了帕子過來給頭發,“姑娘要不先洗個熱水澡吧,當心著涼。”
宋瑤枝點頭應了句好。
竹影立即道:“那奴婢馬上去準備。”
走了之后,岑才坐到宋瑤枝側問:“宋瑤枝,你上的大氅是睿王的嗎?”
宋瑤枝看向他道:“是啊。臣剛剛在外面迷路了,差點跟太后撞見,睿王救了臣,但陛下放心,臣沒說臣在這里是為解蠱,臣跟他說陛下想納我為妃,以此威脅我父親。”
頓了頓,打量了一番岑的臉,沒從他臉上看到怒意才繼續開口道:“臣不知道睿王殿下信了多,但臣猜想睿王肯定會以此為由,借機去試探拉攏我父親。臣覺得,咱們可以以此做局,來一出碟中諜,計中計。”
說的倒是十分激,可岑的目卻落在上的大氅上,突然冒出一句:“他為什麼要給你大氅?”
宋瑤枝:???
這是重點?
宋瑤枝一臉古怪地看著岑,難道他以為跟睿王有什麼私?所以他并不相信說的話?
宋瑤枝不出聲解釋道:“因為冷啊,臣出去的時候太著急,沒帶披風,剛好睿王他有件大氅,臣就想辦法讓他把大氅給臣穿了。陛下,臣跟睿王殿下可沒有半點私。”
岑看向宋瑤枝的眼睛,他近來在吃君青山開的藥,生死蠱得到了抑制,眼睛比往日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知道宋瑤枝是慣會騙人的,此刻他企圖從宋瑤枝的神之中分辨所言是真是假,目誠摯,不似作偽。
岑心中沒由來地松了口氣,轉而道:“這大氅都了還穿著干什麼,還不快了。難道你想故意著涼,再找朕幫你緩解癥狀嗎?”
這話說得可別太荒謬。
“臣絕無此意。”宋瑤枝干說完遍解開了大氅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做完這些宋瑤枝才看向岑道:“陛下,現在咱們可以討論碟中諜計中計了吧?”
岑正了神,他沉片刻才道:“宋瑤枝,朕很好奇,你為何不選睿王而選朕。世人皆贊睿王賢良,罵朕暴君,就算是你父親對朕也頗有微詞,如今睿王明顯想要拉攏你,拉攏丞相府,你為何不選他?”
宋瑤枝道:“哦……因為他是個媽寶。”
岑一怔:“什麼?”
宋瑤枝道:“就是對母親言聽計從,從不忤逆母親,母親讓他往東,他絕不肯往西的那種人。”
岑皺眉頭,沒想到宋瑤枝對睿王的印象居然是這樣。
“臣并不認為一個媽寶男值得依仗。”剛剛讓他去把太后帶走都做不到,那等日后他真了一國之主,以太后對的態度,更是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岑聞言,饒有興致地看著宋瑤枝。
心里那點因為那件大氅而產生的郁之氣消失得一干二凈。
“你剛剛說的什麼碟?”岑問。
宋瑤枝沉默了一瞬。
到底是誰想當皇帝?
算了,看在他掌控著生殺大權的份上忍一手。
宋瑤枝耐心道:“就是讓睿王以為我父親叛變了,答應幫睿王藏在陛下你這邊當間諜。”
岑瞧見宋瑤枝馬上要朝他翻白眼的神,猜想大抵是正在心里罵他蠢笨,他笑了聲,同道:“其實朕已與宋相有了這樣的打算,只是一時沒什麼好辦法取得睿王信任。現在看來已經有了。”
他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宋瑤枝面前,笑著看:“宋瑤枝,你立功了。”
他將手撐在兩人中間的案桌上,往前湊了湊,笑得那一個招搖好看,漆黑的眼眸著,眼底只一人。
宋瑤枝在那笑里怔愣了一瞬,隨即立刻將目挪開。
立功就立功,這男人笑那樣干什麼。
不守男德!
宋瑤枝抬手從他手里快速接過茶杯,捧著熱茶道:“既如此那臣便放心了。”
說完又道,“那太后那邊怎麼辦?咱們都已經被發現了,若臣還住在飛霜殿,太后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指不定太后明日便又來了。
岑道:“朕會將你安排到其他地方,太后那邊朕會想辦法解決。”
宋瑤枝這才點點頭,心中松了口氣。
沒過一會兒,竹影便準備好了熱水,宋瑤枝便沐浴去了。
岑從殿走出來,同福林道:“查查飛霜殿有無人跟淑妃那邊的人有過往來。不止是殿服侍的人,還有負責飛霜殿吃穿用度的宮人。若是有……”
他話音突然停頓。
福林靜待著他發話。
岑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目向遠去,道:“即刻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