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中,盡是不甘與恨意。
“虞聽晚已經有了皇兄,甚至還有了東宮太子妃的份!為什麼還要和我搶宋今硯!”
皇后任由怨,任由恨。
并未和謝清月說,宋家之事是的、是的主意。
謝清月得知這件事后,必然是要怨恨的,能自主將矛頭指向虞聽晚,是皇后最喜聞樂見的事。
總比母離心好得多。
姚琦玉接過秋華奉上的茶,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才意味不明地說:
“清月啊,在宋今硯心里,寧舒才是他的妻,你又算什麼?”
“就算如今寧舒不再是曾經東陵的嫡公主,不再有原本那般尊貴的份,可在宋今硯心里,依舊是不可代替的存在。”
“可你呢?清月,就算你自降價,主去他,又能如何?”
“在他心里,無論你怎麼做,你都比不上虞聽晚,甚至連和相提并論的資格都沒有。”
放下茶盞,看似悲憫地看向謝清月,站在母親的份上,對苦口婆心勸阻。
“清月,母后早就告訴過你,你跟他不會有結果,不是母后不愿意給你賜婚,是母后心里清楚,就算賜了婚,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那種夫妻恩和睦。”
“母后本,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謝清月咬著牙坐在一旁的椅上。
秋華見狀,立刻給送過去一杯溫茶。
皇后靠在寶座上,語氣輕描淡寫,眼底有怨,更多的,是恨。
“母后當年,也是如你這般,滿心歡喜的嫁過去,可這麼多年,母后得到了什麼?”
“夫君的疼,母后未曾嘗過半點,那種獨守空房的滋味,母后不想讓你再經歷一次。”
皇后每多說一句,謝清月對虞聽晚的恨意就更濃一分。
在看來,嫁不宋今硯,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全是因為虞聽晚。
若不是虞聽晚,宋今硯不會一再拒絕。
若不是虞聽晚,喜歡的人不會被下放南蜀,此生不得回。
心底強烈的恨意濃得再也不住,就在皇后接著開口的時候,驀地起,手狠狠拍在扶手上。
眼底一片嫉恨毒,“既然是私奔,錯方都在宋今硯嗎?”
看向皇后,話中盡是不甘。
“憑什麼宋今硯被貶到南蜀,虞聽晚還能繼續做皇兄的太子妃?!”
皇后冷“呵”,“還能憑什麼?自然是憑你皇兄被迷了心竅了。”
謝清月咬牙,恨意從眼底蔓延。
“一邊勾著宋今硯,一邊又不從皇兄邊離開,說到底,為的,還不是們虞家的天下!”
皇后不予澄清,回眸,端著茶盞,吹了吹浮沫,輕飄飄提醒:
“你皇兄護跟護眼珠子似的,這種話,清月,別讓你皇兄聽見。”
—
虞聽晚從霽芳宮回來時,已經將近傍晚。
謝臨珩早已理完今日的奏折,他沒讓人去霽芳宮喊回來,而是站在東宮大殿門前等著。
只是等到日薄西山,都未等到那抹影。
夜逐漸昏暗下來,墨十快步從東宮外面走進來。
待進了庭院,瞧著自家主子還在殿門口等,他腳步忽的慢了下來。
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稟報接下來的話。
謝臨珩眸低沉,辨不出緒。
瞧他一眼,眉頭微蹙。
“公主還沒從霽芳宮回來?”
墨十著頭皮上前,低著頭,悶聲回:
“已經回來了,只是……只是公主去了淮殿。”
他話說完,周圍靜了下來。
謝臨珩并未回復。
墨十等了會兒,見主子遲遲沒有音信,遲疑地抬頭看過來。
視線還沒定睛,謝臨珩已經越過他,闊步離開。
“?”墨十下意識跟著轉,“殿、殿下,您去哪兒?”
說著,他便想抬跟上去。
步子還沒邁開,就被一旁快步過來的墨九拉住。
“你傻?主子除了去找寧舒公主,還能去哪?”
墨十:“……”
他停下作,站在原地。
抵著下看著他們太子殿下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墨九瞟他一眼,和他并肩站著。
待謝臨珩的影消失后,他手肘倒了倒旁邊的愣頭青墨十。
“主子方才讓人備好了晚膳,但現在寧舒公主回了淮殿,想來今天晚上不會回來用膳了,你去讓人把膳食撤了吧。”
—
淮殿中。
虞聽晚剛坐下喝了口茶,謝臨珩就從殿外走了進來。
“怎麼來這兒了?”他問。
虞聽晚放下茶盞。
眼皮抬起,淡漠的目落在他上。
“不是太子殿下自己說的嗎?整個皇宮,我來去自如。”
垂目,神很淡,“東宮我住不慣,以后我住在淮殿。”
他停在面前。
墨錦服在虞聽晚眼前晃過。
下一瞬,下頜被人抬起。
他凝著視線,拇指在角挲,聲線有些低。
“那以后白日還去嗎?”
外面天一點點黑了下去。
殿中燭火只亮了小半。
另一半的燭火還未來得及點亮,侍就被謝臨珩遣退。
線昏暗,又是背對著燭火的方向,他眸讓人看不分明,一眼過去,只有一片漆沉墨。
虞聽晚垂下眼簾。
不再和他對視,紅輕闔。
只落下一句:“不想去。”
不想去。
這三個字劃過耳邊。
謝臨珩靜靜注視著臉上的表。
自從出逃失敗被他抓回來后,每每他們相時,總是對他豎起一刺,眉眼間的恨意,明顯到,他想假裝忽視都難。
可自從這次病后,臉上沒有那種讓他心如刀絞的怨恨了。
可同時,也沒了別的緒波。
在面對他時,神很冷淡。
也很平靜。
就好像,他對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他從未得到過明開朗的,
卻也弄丟了,那個在他面前,雖疏離拘謹但有靈氣生機的。
“那就不去了。”他說。
虞聽晚眼底眸微微晃一剎。
有些詫異,他突然,變得好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