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問道：“陳倉傳來的消息？子孝和仲達傳來的嗎？”

侍謹慎道：“正是。除了戰報，還有大司馬的萬字書。”

“哦？子孝的萬字書？”曹丕微微吃驚，心道：“莫不是即將拿下上邽、擒拿劉備，子孝擔心司馬懿功高蓋主，專程寫信陳述利害？”

想到這，曹丕想大笑，但這個場合不合適，隻好住喜悅，沉聲道：“看來天水戰局很是順利啊。”

夏侯楙、華歆、賈詡等人聞言，連忙恭賀：“皇上上承天命，大司馬勇冠三軍，安國鄉侯足智多謀，劉備宵小自當覆滅。”

此三人如此一說，其他員都站出來高呼“萬歲”，高呼“天佑大魏”。

曹丕聞言欣喜，但依舊不表出來，朗聲道：“你說說吧，戰報上怎麽寫的，大司馬又拿下幾個城？斬了幾名敵將？殺了幾萬敵軍？”

侍聞言，看了看周圍麻麻的人頭和一雙雙八卦的小眼睛，隻覺得頭皮發麻，臉瞬間蒼白，支支吾吾不敢多言。

曹丕定眼看去，見侍神異常，立刻知道出了問題，心道，陳倉傳來的可能不是捷報，萬字書也不是均衡之論，朗聲道：

“朕倒是忘了，你怎麽有權利看呈給朕的戰報呢！”

話罷，他又安夏侯楙幾句，匆忙擺駕回宮。

華歆、賈詡皆看出了其中詭異之，對視一眼，向夏侯楙告辭，趕去皇宮。

一炷香功夫後，華歆二人跪在曹丕前，而曹丕拿著戰報和萬字書，銀牙都咬出了聲音。

華歆眉頭鎖，緩聲道：“皇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見曹丕依舊不說話，賈詡狠了狠心道：“莫不是進攻挫？或是被劉備跑了？”

“呼……”

曹丕沉沉吐出一口氣，將兩本冊子往前一扔，自己閉上眼睛，先後躺了下去。

賈詡見他如此，心裏更加張，連忙匍匐上前撿起戰報，抖著打開，華歆跟上來，著頭去看。

“這……”華歆一驚，“因大司馬排司馬懿，自己率軍攻城，導致傷亡數萬人？”

“因大司馬失誤，劉備出上邽夜襲，大軍損失慘重？”

“因大司馬懈怠，沒偵測到外地敵軍，被敵軍衝破大營？”

“因大司馬棄軍而逃，導致全軍大，上邽大營被一擊而潰，20萬大軍四散奔逃、死傷過巨，軍中將領凋零殆盡，隻有不到3萬人陸續逃回陳倉？”

“因大司馬空關中守軍，導致益州將領魏延奇兵突襲，搶掠關中軍屯，攻占……大散關！”

“大司馬自知罪重，已經自縛手腳，坐牢車東歸請罪？”

此時的華歆心裏驚起滔天駭浪，臉上就是這個表：

·o·

賈詡看著大散關三個字，臉上布滿驚慌之，聲道：“大散關一失，關中各城岌岌可危，若不及時拿回，後果不堪設想！”

曹丕四爪朝天地躺著，閉著眼，低聲道：“前後三路大軍慘敗，張郃下落不明，徐晃重傷臥床，司馬懿、曹仁險些死，前後近三十萬大軍被斬殺殆盡，還被反攻下一重要關卡……如今關中之兵自保尚且不足，何談奪回大散關！”

賈詡聞言一時無言以對，皺眉頭，默不作聲。

華歆沉默半晌，道：“隻怕劉備新勝，士氣正盛，萬一乘勝追擊，兵分兩路攻關中，該如何是好？”

曹丕聞言，心中一悸，躺在地上一言不發。

賈詡想了想，安道：“劉備雖勝，但戰線過長，糧草消耗甚巨，士卒連戰數月必然疲憊，恐怕不能繼續高強度作戰。

此外，隴山以西，有雍涼十三郡，劉備若想控製這麽多郡縣，必然要耗費大量的力、財力和文武員，臣覺得，劉備定無力繼續東征！”

曹丕聞言，睜開眼睛，臉稍稍緩和了一些。

華歆想了想，寬道：“涼州之守將，如蘇則、魏平、毌丘興等皆是忠勇之將，手握數萬西涼鐵騎，據城而守，必能拖住劉備大軍。

再者，羌人、胡人桀驁不遜，馬超族人、親信早被鏟除，劉備已經不能輕易安羌胡，這又會拖住劉備大軍。”

賈詡的思路被打開了，接過話頭接著道：

“按大司馬的親筆信上說，劉備北征主力皆在上邽，圍城後，翼縣、西縣等城的劉軍無力救援，隻能各自死守。

是西征武威不足兩個月的劉禪率軍回援，路途如此之遠，估計劉禪都沒開戰，就被迫班師回援了。這恰恰說明，隴右以西的郡縣，還沒丟！

劉備為了不陷兩線作戰，定會先西征，再東來！奪大散關也是為了牽製關中守軍而為之，並不是為了主出擊！”

曹丕坐了起來，細細回想賈詡之言，低聲道：“此話有理！”

華歆神起來，朗聲道：“南中叛雖然暫時被製，但主力尚存，益州不穩，劉備必然不敢繼續東征！”

“啪！”

曹丕激地擊掌：“對對對！就是如此，劉備此時後院起火，大軍腹背敵，隻能先穩住局勢，再行征伐，朕有充足的時間部署力量以挽回局勢！”

賈詡高聲道：“皇上英明。”

華歆拱手道：“臣薦前將軍張遼，鎮西將軍曹真率軍前往關中馳援，由征東將軍曹休坐鎮合防備東吳，後將軍文聘坐鎮江夏、武衛將軍許褚坐鎮宛城，防備荊州之兵。”

賈詡補充道：“臣建議征調東吳人馬，進攻荊州，以為策應！”

曹丕恢複心態，想了想，目銳利，沉聲道：

“令張遼、曹真、常雕率20萬大軍馳援關中。令許褚率本部人馬，擾南鄉、新野、襄樊等城。

命文聘放開水路，令孫權麾下周泰率一萬人馬進攻陸口，陸遜率一萬人馬進攻公安縣，韓當率一萬人馬擾長沙郡各城。令豫章、廬陵駐軍東進，擾桂郡各城！

同時，令曹休鎮守合，文聘鎮守江夏，監督東吳人馬調，保揚州諸郡安寧！”

賈詡、華歆恭維：“皇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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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關。

劉備大軍緩緩駛出群山，進漢中平原，距離平關還有20裏。

新任的漢中太守馬良，守將傅肜、陳式，平關新任守將張翼，都在平關外恭候漢中王、建業王大駕。

他們遠遠看到飄揚的旌旗，便派人前去通報。

一炷香後，劉備大軍行來，與眾人相見。

馬良領頭，另三人在後，一齊向兩位大王跪拜。

劉備笑嗬嗬地去攙扶四人起，溫聲道：“季常自奉節趕來赴任，一路奔波辛苦了。”

馬良哪敢居功：“屬下卑微貢獻，怎敢辛苦二字，大王北伐才是辛苦！”

劉備嗬嗬一笑，問道：“漢中可還平穩？屯田之兵可補齊？運往天水的糧道可重啟？”

馬良恭謹道：“漢中甚是平穩，魏太守帶走一萬人馬皆是主力，不是屯田之兵，不耽誤軍屯春耕，益州和漢中運往上邽的糧草也重新啟，已經運去兩批了！

另外，因魏將軍攻下了大散關，漢中右將軍之命，已經遣3000士卒帶著糧草前往支援。此時估計已經到了。”

劉備聞言點頭：“有季常在漢中，孤甚是放心！”

馬良笑稱不敢，隨即看向阿鬥，小聲道：“大王，前方平關，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