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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棲山阿》 第38章 暗潮

沈老太太帶著林惜雲一道去麵見皇後與宮妃。

二人出來後直接去了命婦聚集的臨華閣,行至半路,一位小太監從半路跟了上來,說是:“德妃娘娘有請,請林夫人去那邊說說話。”

老太太瞧了那小太監一眼,是德妃娘娘宮裏伺候的,點點頭便讓林惜雲過去。

林惜雲:“有勞公公帶路。”

小太監沒回話,隻低著頭帶著人往另一邊的花園去。

不久,看見花叢邊上那位珠翠滿頭,著華麗宮裝,後麵還跟著兩列伺候的婢,想來就是德妃了。

小太監領到這,向林惜雲擺手,“夫人,我們家主子就在裏麵等您。”林惜雲這才走了過去。

德妃正在園子裏賞花,跟在後頭的宮都安安靜靜的,怕擾了主子興致。

林惜雲放輕了聲音,才道:“德妃娘娘雅興。”

“你來了。”

德妃並沒回頭,隻是隨手折下一段花枝,遞給了後人。

林惜雲向前走到德妃娘娘邊,們二人後的一位婢接過花枝,便十分有眼的停下了腳步,拉開了一段距離,給主子們留下談話的空間。

“不知德妃娘娘召臣婦前來,所為何事?”

德妃容貌豔麗,宮前也是盛京城裏數一數二的人。不過後來盧家功高蓋主,慢慢被削了兵權,一些親信門生也紛紛被查封下獄,他們為求家族長盛,也隻得把心培養的兒,即當時私底下已有婚約的盧瑤送進了皇宮,用以穩固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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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雲看著那白皙姣好的側,不唏噓。

不過盧瑤能最終爬上四妃的位置,保全了家族,更是誕下三皇子,有了如今的份地位,就是林惜雲也得陪著小心說話。

“聽說你府上又迎了個二小姐回來?”

“是之前流落在外的兒,正經的侯府脈。”

德妃轉過臉來看,麵上雍容和善,卻輕輕“哦”了一聲。

“是麽?”

林惜雲不準德妃這是什麽意思,沒有答話。怎麽突然過問義勇侯府裏的家事,可是走了什麽風聲?

“你那個兒倒是有幾分本事,私底下已與我煜兒見過兩麵了。”

林惜雲惶恐起來,“臣婦隻知詩會上明珠與三皇子偶然見過一麵。”

德妃笑了起來,似是覺得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很是有趣,“無妨,反正日後也是要為一家人的,你說,是不是?”

林惜雲:“是是,臣婦明白。”

德妃收了笑意,顯出幾分輕蔑,眉梢帶著冷意。

“我知道你寵著,但是用一些下作伎倆勾搭我煜兒,也得掂掂自己的斤兩,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林惜雲:“德妃訓得極是,是臣婦縱著了,不過明珠真誠坦率,是萬萬做不出這種事的,德妃娘娘盡管放心。”

德妃收回審視的視線,反看向園子裏的花,態度又變得親和起來。

用平淡的口吻說著花,“這園子裏的花千千萬萬,我想養著哪一朵,那誰人都不得,有些個不長眼的非眼饞那些個雨天恩,那我隻會連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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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雲知道在施,隻得配合道:“娘娘說的是。”

德妃從園子裏隨手摘了朵開得正豔的花,放到了林氏手中。

“我相中的就是你手裏這朵,該怎麽做你自己可清楚?”

林惜雲手裏著花,道:“是,臣婦明白。”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德妃蔥白的手指過鬢角,手一,就有人向前來伺候。

懶洋洋的道:“侯夫人不是還要去臨華閣麽,我便不留著您了。”

林惜雲:“是,臣婦告退。”

德妃一行人繼續往前走,林惜雲手裏著那朵花,停在原地,過了好久忽而把手鬆開,手心已濡一片。

快步出了園子,翠墨在外麵候著,趕迎了上去。

“夫人?”

林惜雲白著張臉,那朵花也落在草叢裏,無人去管。

“無事,去臨華閣尋老太太吧。”

翠墨有點擔心,但也不好多說什麽。

皇宮與侯府大不相同這宮裏每個人都是會吃人的,別說這些宮妃,就是不起眼的一個小太監,他背後的人你可能都得罪不起。

等林惜雲臉好些了,翠墨才跟在後趕去了臨華閣。閣裏各府的夫人們都在閑話嘮家常,互相恭維的氣氛倒是極大的緩解了林惜雲之前繃的心緒。

林惜雲才坐下不久,一名材圓潤,穿戴奢華的貴婦走到林惜雲旁落座,向低聲開口,“林夫人,敏兒與頌兒的婚事,該提一提了吧?您看,他們年紀也都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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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一見,本來和悅的麵立即冷下去。

安國公府上的老侯爺早早便與老義勇侯定下了秦晉之好,沈頌還未出生時,便與安國公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指腹為婚。後來果然各自生下一男一,便是沈頌與安國公府上的嫡虞敏。

安國公與先義勇侯是沙場上並肩作戰過的生死之,論起門第還在義勇侯府之上。

這樁婚事怎麽看怎麽般配,秦老太太起初對這樁婚事也是極其滿意的。偏老侯爺戰死沙場,現在的沈修博又改做文,便看不上武將出的安國公府,尤其聽說虞敏不善紅針織,琴棋書畫也不過爾爾,倒是請了練武師父來家中教習,沈修博心裏對這樁婚事便愈發厭惡。

時人婚配不講究年紀,男子十五六歲便家的比比皆是。倘若娶了安國公府的嫡,對沈頌甚至整個義勇侯府來說都是很大的助力。

不過因為沈修博著,安國公府的老太太也不好先提這樁婚事,直到虞敏已及笄兩年,現在都十七了,才不得不拉下臉皮來問。

先前也明裏暗裏說過幾次,全被林惜雲以“我家頌兒正備考春闈,此時提及婚嫁倒是不妥”為由,全給推辭了。

安國公府上的大太太是個明的,如何不清楚義勇侯府的小心思。兒雖不似京中其他高門貴賢淑,但那樣的風骨卻是京中獨一份兒。老安國公五年前也逝去了,他家敏兒從小修習武藝,去年隨兄長上陣,也能統軍掛帥以一敵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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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你就別再去問了,左右我嫁不出去,以後就能長長久久的陪在您和祖母邊。”

兒不甚在意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國公夫人瞧著林惜雲不耐的臉,也歇下了心思。

林惜雲這邊還在拿話搪塞,道:“我家頌兒明年此時便要科考,一切都待春闈放榜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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