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琢進獵場前借著人群遮掩遠遠了一眼。
他對秋獵什麽的並不上心,所以進了獵場後也不像他人一般急急駕馬去追尋獵。
溫南瀟看他悠哉悠哉的在獵場裏晃悠,忍不住問他:“你就沒什麽想打的獵?”
顧如琢沒答話,眼睛瞥見林中一閃而過的花鹿影,從箭囊裏掏出支羽箭。
搭弓,拉弦,瞄準。
“咻——”
箭矢破空發出急促的嗡鳴,那隻花鹿在空中維持著奔逃的姿勢,直接被中,倒在地上。
溫南瀟看著他的一氣嗬的作,從拿箭到拉弓出,不過三秒。他話才剛說完,顧如琢就已獵到第一頭獵了。
他看著自己剛逮到的灰兔急了起來:“欸!”
顧如琢瞥了他一眼:“我隨緣,看中了就獵。”
溫南瀟駕著馬,又離他遠了些:“那我可不跟你擱一塊兒了!我去獵幾隻狐貍,馬上冬了做件狐裘最好。”
顧如琢點點頭,溫南瀟駕馬就去了別。
秋明,林中卻帶著冷,借著葉隙灑在他的發梢與肩膀。
顧如琢扯了扯韁繩,換了個方向。
他剛剛在那邊看見有白兔的影子,很是機警,馬蹄聲稍一靠近便逃走了,也不知現在過去還尋不尋得到。
……
沈玉芙與常珂看完打馬球,又湊去了另外一旁看異族歌舞。
那舞蹈異域風味十足,男人人都圍做一圈,手拉著手唱跳,哼唱的容不懂,但腔調卻很是神順耳,像是古老的祭文。
當然也有獨舞的。隻見那子臉上蒙著麵紗,容貌看不真切,瑩白的手臂上戴著金的臂釧,腰間是珠寶細鏈,下是淺綠的燈籠,腳腕上戴著銀鈴,一下一下隨舞蹈作叮鈴作響。
倒是別樣的。
沈玉芙看得認真,視線正追隨著子靈的指尖,但目一轉,卻猛然在子手臂被臂釧擋住的位置看到些印跡來。
很像刺青。
沈玉芙留心向子的手臂仔細看去。舉起手的剎那,看得真切,那是一節蠍子的尾,尾針輕輕勾起。
沈玉芙變了臉,迅速鎮定下來。
這是突月族的圖騰,不會記錯,也不會忘。
上一世被嫁去突月族,突月族二王子本是見起意對求娶,那時容貌被毀,便被他當作奴隸使喚,在遼闊的草原上放羊牧馬。
而他改娶了司棋,由長生天見證,在突月族大祭司的祝禱下他們二人婚。混在人群中親眼瞧見了那黑祭司給司棋刺上了突月王族特有的黑蠍圖騰。
而這舞上正是突月王族的印記,混獵場必定沒有那麽簡單。
沈玉芙盯著那子作,但跳完了舞便退場下臺,沈玉芙竟再尋不見。
撇下常珂追了過去。能進玉泉獵場的人,無論慶國大臣還是表演的舞,應當都有名單記載在冊。
失了舞蹤跡,沈玉芙轉去找一旁的令史。
“勞煩大人,可否問問剛剛獨舞的異族子姓名?”
那令史瞧了一眼,看裝扮也知份不俗。於是聽著描述翻開花名冊找到了舞姓名,得到的卻是一個中原名字——藍溪。
看來名字也是偽造的。
心裏有些惴惴不安,隻讓令史留心那舞行跡,說是自己頗為仰慕,想向那位藍溪姑娘請教一下裝扮養護之法。
令史拿著筆桿瞧了一眼沈玉芙,又在名冊上給藍溪的名字畫上了一個圈。
“小姐放心,得了空我會轉告藍溪,引薦你們二人相見。”
“多謝。”
沈玉芙上不自覺冒出冷汗,總覺傷口作痛。
但願一切都是的猜測才好。
常珂見白著張臉回來,連忙上去攙扶著。
“你怎麽了?臉不太好看?”
沈玉芙尋了個位置坐下,青霜也有些納悶,怎麽姑娘問了下異族子的名字,回來就這樣了。
青霜一語不發跟在二人後。
沈玉芙歇了歇,便也好了。見到這圖騰,不自覺想到上一世在草原他們折辱的日子。
毀花了臉也沒人願意靠近,隻把當作奴隸對待。
突月族人不喜慶國人,便以欺負為樂。不給吃食,昏了頭隻能去溪邊喝水,沒有地方住,便和歸圈的羊兒躺一個窩。
咬了咬牙,握拳頭讓自己鎮靜下來。
都過去了……
常珂給了額上的汗,提議:“要不咱們先回去歇歇?歌舞我平日裏也都看膩了。”
沈玉芙對笑了笑:“我沒事的,隻是剛剛傷口突然有些痛。”
常珂一驚:“那更得回去歇著了,你現在的子可比不得我!”
青霜同樣勸:“姑娘,回去上些藥吧。”
沈玉芙無奈,隻好點點頭。
是過於激了,害得們二人擔心。
一行人走了回去,常珂看臉好了些便嘰嘰喳喳打開了話匣。
“話說,我隻知道你傷了,還不知道當時究竟什麽場麵呢?”
“雨夜,很多黑人,我看不清。”
“哦!”常珂點點腦袋,又悄悄問,“那你怎麽就而出了?”
而出?
而出的不是,而是顧如琢。
目放得很遠,好似要逃避這個問題。
輕聲呢喃著:“我也不知道。”
常珂努了努,“好了,那咱們也不說這個,你待會兒回去了可得好好上藥啊!”
沈玉芙點點頭,“我知道。”
常珂送回了營帳,“我們倆離得還蠻近的,有空可以來我帳子裏玩。”
沈玉芙對笑了笑:“一定。”
……
沈玉芙進了自己營帳,很清楚,痛的其實不是傷口,是的心。
不過即使說了沒事,沈玉芙還是拗不過寶琴要給上藥的手。
被寶琴和青霜二人看得的,又是清洗傷又是敷藥又是吞藥丸。
一通折騰下來,隻聽見外麵擂鼓聲與號角聲齊鳴,這便預示著第一天的狩獵結束。
眾人駕馬歸來,剩下就由獵場的士兵清點各自獵,回收特製的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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