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雲拗不過，好歹鬆了口。

單憑此事也能從中看出德妃的意思，想來明珠已不再是心中的皇子妃人選。這次賞花宴去就去了，等真正公布了人選，順便還能打消明珠的念頭。

沈明珠如願參加了宮宴。

*

宴上，三皇子投來的視線平淡，卻好似過在看其他人。

看誰，沈明珠不得而知。

隻知道，紀婉清竟才是最後的皇子妃人選。

發了狠的用牙齒咬住自己裏的，直到破皮滲到痛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當時紀婉清和一同宮時，便是副春風得意，溫婉可人的模樣，想來早就知道了結果。

心暗的想法瞬間滋生，麻麻將要把的理智吞食。

看著紀婉清麵上溫的笑，卻好似看穿了一般，想起那次池邊落水時，紀婉清實實在在的推了一把。

這麽品行惡劣的人也能當皇子妃啊……那我又為什麽當不得。

對著坐在自己旁的紀婉清出一個奇怪的笑容。

“恭喜紀姐姐了。”

紀婉清斂起畔的笑，看著，隻客套起來，繼續維持著二人麵上的誼。

林惜雲帶著沈明珠回了府。

馬車上，沈明珠沒哭也沒鬧，看著十分平靜，倒是讓好一陣詫異。

“明珠啊，你……”

“母親，我無事。”

林惜雲邊寬的話又收了回去，看著沈明珠神如常，也隻當聽進了自己先前的勸告之言，不再執迷於三皇子。

“無事便好。過兩日畫舫有遊會，讓你兄長帶著你出去散散心，多結一些青年才俊如何？”

“都聽母親的。”

看著沈明珠這般順從的模樣，好似真的醒悟過來，林惜雲隻拍了拍的背，出個放心的笑。

待過幾日，等明珠緩了過來，再為相看城中的大好人家吧。

……

幾日後。

畫舫遊會上三皇子輕薄了義勇侯府嫡的消息卻不脛而走。

二人在船中雅間被人撞破時，地麵上衫淩，過床幔依稀可見二人疊的影，肢纏。

沈頌大吼著讓圍在門前看好戲的人都散開。他重重關上門，了拳頭，卻聽見床幔後傳來若有似無的哭泣聲。

沈明珠衫不整探出腦袋對沈頌哭訴，“哥哥，三皇子他……”

話還沒說完，便是沈明珠嗚嗚咽咽的啜泣聲。三皇子暈倒在床上，已是不省人事。

沈頌哪裏還不明白。

他剛進屋便聞到濃重的酒味，自然也以為是三皇子醉酒，失了理智輕薄了自己妹妹。

他讓下人進來，把沈明珠收拾好，又氣不過把衫不整的三皇子給搖醒過來。

如今人證證俱在，縱然三皇子是天潢貴胄，也得給他義勇侯府一個代。

三皇子迷迷瞪瞪睜開眼，上酸不已，腦子裏卻像斷了片似的，耳邊人的哭泣聲直讓他皺眉，恨不得人堵住那哭鬧的源頭。

他額頭鈍痛，許久才恢複神智。

聽到周圍一圈人指指點點，看了看自己所環境，又看了看紅著眼睛泣的沈明珠。

他腦中大概推斷出什麽。

他是醉酒，又不是死了，竟一記憶也無。

李明煜鐵青著一張臉，隻好承諾自己會對沈明珠負責，召來手下把這些看好戲的人都給轟了出去，耳邊這才清靜。

沈頌得了承諾，也不再咄咄人，出了這麽大的事，他還得趕回報家裏。他把沈明珠護著，出了畫舫，就趕家去。

義勇侯府。

林惜雲剛得了消息便差點暈厥。直到看到沈明珠下了馬車，看著那一雙哭得通紅的雙眼，也不好再多探聽，隻把人送回院子裏，改去問沈頌。

沈頌一五一十把所見所聞給說了出來，林惜雲拿帕子揪住心口，兩眼一閉似要立馬昏過去。

這，這算什麽事？

前些日子皇後娘娘才辦了宮宴為三皇子選妃。如今才過了幾日，就鬧出這樣大的醜聞？

紀家，若紀國公府上聽聞此事，這豈不是在打他們的臉？那沈紀兩家的誼，日後怕是……

林惜雲不敢再想。

甚至都沒注意到，為何這樁消息的傳來，竟比沈頌二人歸家還要更快上一步。

……

三皇子這邊被這樁醜聞弄得焦頭爛額，回去又被自家母妃好一頓訓斥。

想起當日，他還是記不清自己做了何事，隻覺得不是醉酒那般簡單。

德妃以雷霆手段下了城中流言，其中也不了豫王的手筆。紀家的勢力要拉攏，那如今沈家也得要。

沈明珠如願了三皇子的人，不過是側妃，正妃依舊是紀婉清。

起初貪圖的，是三皇子的真心。但聽到醉酒後李明煜凝視著，裏喃喃卻是另一個人的名字，便徹底死了心。

池玉昭，又是池玉昭。已嫁做人婦，居然還能讓李明煜這麽對念念不忘麽？

沈明珠角扯出一抹笑。回府後便總是把池玉昭當作對手，卻也不自覺模仿著的一舉一……原來羨慕，卻也一直想毀掉。

而真心？真心最是善變，就像花紅易衰，不值一提。

……

沈明珠如願嫁給了三皇子，二人的婚事也鑼鼓的進行著。

婚事並不張揚，或者說是趕鴨子上架也不為過。

一切從簡，那些流程都辦得很簡陋。林惜雲最後才起了疑心，卻不願再揭兒的傷疤。

“皇子側妃。明珠，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嗎？”

沈明珠看著銅鏡裏的人，驚覺於自己的陌生。

側妃，說白了不過一個妾室，還以為李明煜會求個正妃給當當呢。畢竟他可是時常看著自己的影發呆。

現在想來，也不過如此。

沈明珠握住林惜雲的手，淡淡說道：“母親，你看我還有選擇嗎？”

還有選擇嗎？

本是有的，不過如今已再無退路。

林惜雲一下一下給梳著發尾，什麽也沒說。

紀家紀婉清是正妃，明珠不過妾室，如今兩家關係不比以前，竟是連麵上的平和也沒有了。待紀家兒嫁進去，沈明珠還需跪迎正妃，日日請安行禮，免不了要磋磨。

明珠本不該這樣。

明明為做了更好的打算。

“母親怎麽不說話，是對兒失了？”

林惜雲頓了頓，下中那口氣。沈老太太被氣出病來，這幾日家裏一切大小事務都由一人持，也實在是累了。

“明珠，做了皇子妃不比沈家，更要注意言行，你可明白？”

“兒明白。”

林惜雲把蓋頭給蓋上。好歹是兒出嫁，一生難得一次的大事。

說了些吉利話，叮囑沈明珠：“你與三皇子，要夫妻同心，琴瑟和鳴。”

“嗯。”沈明珠低低應了一聲。

時辰到了，再不舍，也得把兒給送出去。

而沈明珠上了花轎，一路隻零星聽到些議論，便從後門被抬進了三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