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轎中,明棠緲挲著手帕來緩解心中張。
雖是二嫁,但嫁顧沭北時可沒有這般大的陣仗,彼時為了低調,隻選擇在侯府門口燃放竹,哪像現在,喜轎不管行走在哪兒,都能聽得見外麵激烈的竹聲。
今日所經曆的一切,讓青的就像是從未出嫁過的黃花大姑娘一般,明明已經是再度經曆,本不該如此張的。
“七皇子府邸到,落轎——”小晉子高揚嗓音。
車轎穩落下的同時,明棠緲就已經察覺到轎簾外站著一人,的心愈發張起來。
外間有人笑,“七皇子,別這麽著急,得等吉時踢轎。”
大抵是被外間輕鬆的氛圍渲染,張的緒才漸漸緩和下來。
“吉時到——”
說是踢轎,但七皇子選擇了較為儒雅的掀簾方式,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到紅蓋頭下,耳尖發燙,將手遞了過去。
幹燥,溫熱的大手握住的手,像是握住等待已久的珍寶,鄭重地將迎出轎,周邊人頓現無數歡呼。
“哪有直接牽手的,牽紅綢緞進禮堂,新郎,給你的紅綢緞呢?”喜娘在一旁幹著急,若是搞砸了今天的流程,這命也就到頭了!
明棠緲被喜帕遮掩頭,隻聽得上方有人輕笑,“紅綢緞牽過了。”
秀眉頓蹙,這聲音……怎麽那麽像顧誡!
還想細聽,卻被周圍人歡呼給打斷,此刻恨不得把紅蓋頭揭下來,好好看看七皇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誒七皇子不願牽紅綢緞說牽過了是什麽意思啊?他和明家小姐先前就認識?”
“不是吧,應該是指明小姐二嫁之,在嫁給顧沭北時就跟顧沭北牽過吧,我覺得是在嫌棄明棠緲乃二嫁?”
“二嫁欸,給誰不嫌棄?”
“你倆眼瞎啊,要是嫌棄還會牽手?鼻子下麵那兩掰東西一開一合就開始放臭屁,要是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省的小爺我還要人把你門趕出去!”容當歌狠狠瞪一眼。
倆人趕避開,小聲嘀咕:“自己求婚沒求到,跑來這裏發什麽瘋,有本事對著七皇子發瘋去,有病!”
“一鞠躬,拜天地——”
“二鞠躬,拜高堂——”
“三鞠躬,夫妻對拜——”
按照禮生的話,明棠緲一一照做,在最後一拜時,心又開始打鼓起來。
當年和顧沭北的最後一拜剛要開始,朝廷就傳來聖旨,讓他即刻領兵出發,二人沒有完夫妻對拜,他領了旨翻上馬,當場掀了紅蓋頭,將人送到門口。
“嘶。”
頭頂一聲輕嘶瞬間拉回飄飛的思緒,忍不住抬眼,隻過朦朧紅蓋頭看到一個極為模糊不清的廓。
“夫人,你頭冠到我了。”
明棠緲趕小步後退了點,悄聲說:“不好意思。”
又得那人一聲輕笑。
明棠緲鼻尖已然溢出細汗,不知是不是錯覺,越來越覺得七皇子聲音和顧誡的太像了。
但顧誡怎麽可能是七皇子。
穩住心神,暗道是巧合,在禮生高揚的“送房”中,跟隨著七皇子步伐朝新房走去。
獨坐新房時,在確定外麵沒了人後,明棠緲索自己把紅蓋頭掀開來,滿目紅金映眼簾,整個房間都沉浸在一片喜意的海浪之中,新房顯然是被人心裝扮過,可見用心程度。
手朝被褥輕,就到了床上的紅棗花生桂圓和瓜子,麵一紅。
一般來說,這“早生貴子”的寓意隻會給初嫁的姑娘,本以為這次會沒有這些東西。
不過今日這排場,也絕不是迎娶二嫁該有的,七皇子他全部都是用迎娶正妃的規格且朝頂兒了安排,好似本不在乎曾嫁過人。
不管怎麽說,七皇子的這份心意,對往後的日子,多了一安心。
外間傳來腳步聲,大抵是喜娘過來教新婚之夜的規矩,明棠緲趕將紅蓋頭再蓋起來,端坐在床邊。
門被人推開,那腳步沉穩有力,正好停在腳前,二人腳尖對腳尖,扯著的手帕不由得一。
這是一雙男人的腳,不是喜娘進來,是——七皇子。
七皇子怎麽進來的這麽快,他不用喝酒嗎?屋外那群人都沒能攔住他?父兄之前還在麵前揚言要把七皇子灌醉到都找不到新房的路,敢都在麵前放大話嗎?
的心怦怦直跳,努力回想出嫁前夏嬤嬤教的規矩。
“要、要更嗎?”
錯了錯了!得先讓夫君找藏起來的玉如意來挑紅蓋頭。
明棠緲恨不得鑽個地,盡量維持嗓音平穩,挽回一時的失言,“得先用玉如意把蓋頭挑起來。”
“然後呢?”七皇子終於說話。
雖不見人,但卻能知道此刻的七皇子肯定帶著笑意,奇怪,為什麽會這般篤定。
“然後、然後就喝杯酒。”
“還有呢。”他追問。
明棠緲一張臉俏紅到頭頂,杯酒之後還能做什麽,那不就是剪燭火然後睡覺,他這邊沒有教習嬤嬤和他說嗎,誰會把這種事放到新婚之夜問新娘。
“你不懂的話,可以明天問問教習嬤嬤。”
上方傳來一聲輕笑,讓明棠緲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調戲了,輕抿,不懂七皇子到底要做什麽。
問這種問題,是他的惡趣味?
“你啊。”
話說著,玉如意已經進了蓋頭中,心驀然一跳,山青信誓旦旦說把這東西藏得很好,七皇子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就給找出來了?
“怎麽變笨了。”
輕輕一挑,紅蓋頭便落在了床榻上,明棠緲抬眸,差點嚇得出聲。
“顧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