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人沒有替自己屈、沒有推罪責,一進門就簪請罪,且行五投地的大禮。而且教養出了孫妍這樣的三個孩子。
薛玉潤此時,慢慢地意會到,為什麼太皇太后能篤定孫大夫人今日就會來請罪。
二公主咬著,也跪在了孫大夫人和孫妍的邊。
孫妍一愣,眼眶里涌上淚水。
孫大夫人連忙叩首,急道:“殿下千金之軀,萬萬不可!”
“起來。”太皇太后掃了二公主一眼,臉上瞧不出神變化。
薛玉潤連忙走過去,扶起二公主:“二姐姐。”手下稍稍用了些力,向二公主投去一個安的眼神。
二公主子有些發,大半的力量靠在薛玉潤的手上,靠著薛玉潤略走了幾步,才漸漸地恢復,憂心忡忡地落座。
“你是天家,被人欺辱到頭上,你還要跪著替罪人求不?”太皇太后聲音淡淡,可就連許太后都不由得放下了杯盞,坐正了。
二公主臉發白,下意識地握了薛玉潤的手,卻沒有看。
薛玉潤知道,二公主現在慌而驚恐,若是平時遇到了什麼事,二公主一定會看,問的主意。可此時此刻,二公主卻極力地克制著自己不要去看,就是為了不要給帶來困擾和麻煩。
的二姐姐,從來是一個非常溫的人。
薛玉潤另一只手,輕輕地覆上了二公主的手背。
二公主下意識地看了眼薛玉潤的手,又飛快地移開視線,聲道:“回皇祖母,兒臣想著,母……婆母平日待兒臣極好,這次是、是人蒙騙蠱。”
的一聲“母親”急急地吞了回去,卻仍跪在地上的孫大夫人渾一。
“孫家對你好,是理所應當。”太皇太后慢條斯理地飲了口茶:“你是陛下唯一的親姐姐,陛下大婚之后,頭一道旨意就是要親自冊封你為長公主。”
“孫家?”太皇太后冷呵了一聲:“一千個孫家、一萬個孫家,也不值當。”
孫大夫人和孫妍俱是重重地一抖,孫妍說不出話來,孫大夫人深深地俯首:“罪婦知錯,請太皇太后責罰!”
“是該重罰。”太皇太后點了點頭,冷聲對二公主道:“掛著你婆母的名頭,沒得帶壞你的聲名。你先和離,哀家再罰孫家。”
孫大夫人的聲音惶恐不安,急切地道:“錯全在罪婦一人。可罪婦的長子、駙馬,對二殿下一片癡心。求太皇太后開恩,不要令他們夫妻分離。求太后開恩,不要令他們夫妻分離!”
二公主也是一驚,想也沒想就站了起來,跪在太皇太后跟前,哽咽道:“請皇祖母開恩!兒臣、兒臣不想和離。皇祖母常教導兒臣,知錯能改,善、善莫大焉……”
薛玉潤見狀,立刻跪在了二公主邊,急得二公主連連看:“湯圓兒,你跪什麼?”
薛玉潤這一跪,倒是惹得一直置事外的許太后,神復雜地看了一眼。
太皇太后瞥了薛玉潤一眼,慢聲問道:“是啊,湯圓兒,此事與你不相干,你跪什麼?”
薛玉潤低眉道:“二姐姐是臣的摯友,二姐姐跪著,臣坐立難安,沒有獨坐的道理。”
二公主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強忍著沒有失儀。
“湯圓兒,你是未來的皇后。”許太后忽然開口道:“那你說,此事該怎麼罰?”
太皇太后沒有制止許太后的問題,反而道:“嗯?”
“此事臣原不該僭越,但尊者有問,臣不敢推辭。”薛玉潤神態冷靜,口齒清晰地道:“損及天家,不罰不足彰顯天威。臣以為,當重罰。”
薛玉潤此話一出,滿室皆靜。
第57章
聽到薛玉潤說“重罰”, 許太后看了眼二公主,卻發現二公主竟好好地跪著,臉上沒有驚愕, 也沒有驚慌。許太后眉頭狐疑地皺起, 就聽太皇太后問道:“怎麼個‘重’法?”
“重者,常人謂之厚、難也。”薛玉潤有條不紊地道:“但‘重’卻也不僅僅只有這個意思。譬如‘重’, 謂之‘貞正無邪’。”
“臣以為, 罰孫大夫人抄經自省、慈濟孤, 替太皇太后、太后、陛下和二公主祈福,此罰也可謂之‘重’。”薛玉潤低眉道:“臣僭越。”
許太后一怔,看了眼太皇太后, 看到太皇太后邊若若現的笑意,一時竟百味雜陳。
而二公主在薛玉潤的話中找到了主心骨, 跟著道:“皇祖母、母后, 兒臣以為, 湯圓兒所言極是。”
“你們啊, 就是年紀太小, 心腸太。哀家老了,拗不過你們。”太皇太后嘆聲搖了搖頭:“若不和離, 駙馬須搬至公主府。先以三年為限,你抄經自省、慈濟孤。三年之后, 若是再生任何事端,任誰求, 也無用。孫氏,你可明白?”
太皇太后的聲音一點點冷了下來, 著森森的寒意。
孫大夫人激涕零, 立刻道:“罪婦明白, 多謝太皇太后開恩、多謝太后開恩、多謝二公主、多謝薛姑娘!”
薛玉潤一聽這話就明白,此事就此了結。接下來,就要看楚正則和孫翩能順藤瓜查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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