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指的,那康平伯陸諶了。
家的主子不想嫁給陸諶。
且既是說出了這種話,便是堅定了要同陸諶退婚的心思。
碧梧不嘆了口氣。
只是依著陸諶母親盧氏的脾,這樁婚事,可沒那麼好退。
——
轉瞬便到了芒種。
沈弘量撥給沈沅的新院子雖然偏僻了些,也小了些,住著卻還算舒心。
碧梧近來雖一直在為自家主子鳴不平,但沈沅的心似是不錯,竟還對韶園的那場宴事頗為上心。
鎮國公府的老太太即將要過八十大壽,陸家也自是給幾個好的世家遞了請帖,沈家的兩個嫡赫然在列。
原本這請帖上,并無庶沈渝的名字。
因為沈沅、沈渝和陸諶這三人之間的婚事到底該做何安排,還沒個定數。
但老國公已故的嫡三子,亦是陸之昀的三哥陸之暉,卻有一妻室姓寇,是沈沅繼母劉氏的表姐。
沈弘量便讓劉氏同寇氏說了此事,寇氏便將沈渝的名諱又添在了請帖上。
——
宴上。
韶園是陸之昀的私人置業,因它連接著東西兩側的國公府和伯爵府,所以陸家辦宴也通常擇在這個地界。
同揚州不同,京師的園子總歸要更大氣疏朗些。
韶園的諸景饒有畫意,樹植葳蕤茂盛,廣池澹滟開闊。
微風拂過時,那雕花的卉木軒窗,掩映著參錯橫斜的樹影,頗有古拙疏曠的蘊藉余味。
沈沅前世也自是來過韶園數次,每每至此,都慨此園布景之妙絕倫。
寇氏將沈氏三姐妹,和老國公陸鴻昂的腹陸蓉安排在了同一個席面上。
沈沅正對著的方向,恰是韶園的濯纓水閣。
它高架于池面之上,因著陸家的老太太喜歡聽戲,所以那歇山卷棚式樣的檐頂下,便站著兩個正在咿咿呀呀唱戲的梨園伶人。
們唱的曲子,則是那首經典的《游園驚夢》。
——“夢回鶯囀,煞年遍。”
——“拋殘繡線,恁今春關似去年。”
沈沅聽著這些哀婉的唱詞,卻覺這好端端的壽宴,竟是被這兩個梨園伶人唱出了幾分纏綿悱惻的味道來。
原本正沉浸在余音繞梁的戲腔中,亦覺同席的眷,也都正了正神,們正往同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而視線盡頭的人,便是這韶園的主人,鎮國公陸之昀。
縱是今日是陸家老太太的壽宴,陸之昀還是沒有耽擱朝務,他明顯是剛從皇宮歸府,仍穿著一襲鎮重威嚴的緋袍公服。
遙遙觀之,便覺其蜂腰長,儀容峻高大。
男人的氣質又深沉,面龐英俊無儔。
沈沅循著眾人的視線去后,也驀地屏住了呼吸。
濃長的羽睫是了又。
陸之昀正隨著一眾屬下,往眾人的方向走來。
沈沅耐著突然加快的心跳,亦將那塊親手繡的帕,悄悄地在了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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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兩句唱詞引用《游園驚夢》原文
(2)韶園部分描寫參考陳從周所著的《說園》
(3)濯纓水閣,取材蘇州網師園,是真實地點
第4章 拿好
沈沅曾聽人提起,祈朝如今既是權臣當道,若放在以前,京中的勛貴子弟們見到陸之昀時都會同見到皇帝陛下似的,不說要對其三跪九叩,也要即刻起作揖。
小皇帝最是敬重他的舅父,對此也表示了默許。
此事大有僭越之意,陸之昀便讓他的屬下止了這種行為。
實際上,所有人見到首輔陸之昀時,比見到皇帝還要心有惴惴,都會謹小慎微,生怕會出什麼岔子。
眷們的席面都被安排在了一個臨水的荷花廳上,此廳視野開闊,延展的角檐亦可遮。
沈渝在半柱香的功夫前,就離開了自己席位,不知去向了何。
沈沅同碧梧耳語片刻后,便也穿過復廊,離開了荷花廳。
的表平靜淡然,卻不時地用余觀察著,正往國公府方向行走著的陸之昀。
縱是前世的陸之昀曾常來墳前看,還娶了的靈牌。沈沅卻無法確定,前世的陸之昀到底是在何時,對有了所謂的意。
并不會貿然行。
今日想靠近陸之昀,也只是想試探試探,男人對的態度到底幾何。
這般想著,沈沅終于穿過了復廊。
而陸之昀和他的下屬亦于此時,即將從的前經行而過。
碧梧看著站在原地的自家小姐,只以為是想等這氣場強勢,令人生畏的鎮國公先離去。
沈沅著帕,卻覺陸之昀好像并沒有注意到,他只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行著。
可若錯過了這次機會,就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他了。
帶著荷香的穿廊風忽地拂過時,沈沅也屏住了呼吸。
那風兒刮得方向,恰好面對著陸之昀。
沈沅的心跳又加快了許多,卻瞄準了時機,在陸之昀正好要走過時,悄悄地松開了纖白的右手。
質地且泛著淡香的帕子,便隨著那陣不疾也不徐的荷風,往陸之昀的方向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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