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亦對父親的寵頗為,怕自己會因著興驚呼出聲,還用手捂住了已經張開的。
陸諶的眉卻蹙了幾分,沒讓沈弘量再繼續說下去,只淡聲道:“沈侯,我這次來,不是想要求娶渝姐兒的,而是……”
話還未落,眾人便聽見堂外,竟是傳來了一道急切的聲音——
“侯爺!侯爺不好了!”
沈弘量原本就因著陸諶的話而有些憤懣,見有客至此,這府中的小廝竟還如此的莽撞,不由得便沉臉斥向他道:“作何要這般莽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渝聽完陸諶的話后,笑意本是僵在了畔,可見小廝竟是如此慌張,不由得也豎起了耳朵,想要仔細地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小廝因著急奔,呼吸便很是沉不勻,只微微地對沈弘量道:“鎮…鎮國公…他突然登府造訪,還帶了聘禮過來了。”
話落,沈弘量的眸驟然一變。
隨即“騰——”地一下,便從圈椅站起了。
——“你說什麼?鎮國公?陸之昀?!”
小廝如小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陸諶的面也倏地變得極為難看。
而沈弘量前陣子被陸之昀收拾得太狠,自那次之后,陸之昀一得空,便會在宮里敲打他幾下,所以沈弘量的骨子里,也難免對他有了畏懼。
他自知失了態,還下意識地便要扶一扶發上的烏紗帽。
可今日他休沐,穿的是常服,這頭發上拿來的烏紗帽?
沈弘量強自恢復了些許鎮定,問道:“康平伯,你五叔怎麼還帶著聘禮來了?”
其實前陣子,國公府里一直都有著風聲,說是陸之昀想要為陸之旸擇門親事。
陸諶倒是沒想到,陸之昀想要為陸之旸擇親的世家,竟是沈家。
他在心中飛快地忖了忖。
覺得陸之旸的年歲,還是跟沈涵或是沈渝更匹配些。
陸諶的私心希,陸之昀還是能為陸之旸來同沈涵定親。
沈沅是他想要重新彌補,并真正過的人。
而沈渝,無論如何,他都曾同有過意,前世他有過的人,也只有沈渝一個,自是不希自己的小叔陸之旸會娶了。
不過沈渝是庶出,沈涵是嫡出。
陸諶便覺得,陸之昀應該是看中了沈涵。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陸之昀發現他竟是來到了沈家,便及時同沈弘量說明了緣由,逃亡似的便要離開這荷香堂。
可是,陸諶還是晚了一步。
他剛邁過了門檻,卻還是見到了他的五叔,陸之昀。
他應是剛從皇宮歸來,上還穿著那襲鎮重威嚴的麒麟袍,發上那兩翅皆寬的烏紗帽下,是他悉的威冷目。
陸之昀看向陸諶的眼神極為深邃銳利。
陸諶只得故作鎮靜地向他作揖道:“五叔……”
陸之昀的語氣自是極為冷沉的,他問道:“你怎麼到沈府來了?”
陸諶結地回道:“我…我……”
當著陸之昀的面,他就不敢提起要娶沈沅的事。
陸之昀深邃的目已然微微覷起,隨即便沉聲命道:“趕回去,我還有事要同沈侯單獨商量。”
陸諶逃亡似的離開了荷香堂,卻徒留了沈弘量一人如坐針氈,芒刺在背。
分明這永安侯府是他的地界,可陸之昀落座后,這荷香堂便仿佛是屬于他的一樣。
霸者氣質實在是太強。
沈弘量只覺得,自己的后背都了大片。
陸之昀卻是氣定神閑地接過了下人呈上來的茶水,并沒有馬上就開口講話。
堂的氣氛漸漸變得充斥著令人難耐的迫。
沈弘量這時終于開口問道:“我看國公是帶著聘禮來的,是…要為了要給陸指揮使提親嗎?”
陸之昀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手旁的案幾上,淡聲回道:“并不是。”
沈弘量的眼鏡驀然瞪大,又問:“那……”
——“我也早就過了應當婚的年紀,鎮國公府和永安侯府也算是門當戶對,只是我父母皆喪,自己便是陸家的家主,祖母的年歲又大了,所以只能自己來為自己提親了。”
沈弘量聽著他低沉的話,心跳也是一頓。
隨即便難以置信地問道:“那鎮國公…是想娶我的那個兒?”
陸之昀淡淡回道:“年歲同我最合適的,便只有你家長了。”
“沅…沅姐兒?!”
沈弘量的面更為震驚。
他剛想說,可是沈沅不是被你的侄子退過婚嗎,卻又將話都憋回了肚子里。
沈弘量也不知該回陸之昀什麼話好了,卻聽男人見他不語,聲音也是略沉了幾分:“沈侯,這是不同意嗎?”
陸之昀說沈侯這兩個字時,亦將話音稍稍拖長。
沈弘量不敢再耽擱,立即便回道:“同意、自是同意的,我們沅姐兒…可真是個有福氣的。”
陸之昀方才嗯了一聲,隨即便又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等我同沈沅婚后,以后便得稱永安侯一聲岳父大人了。”
沈弘量聽見岳父大人這四個字時,眼角卻是不控制地搐了一下。
陸之昀這聲輕飄飄的岳父大人,卻讓沈弘量被駭得心肝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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