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看了盛司越一眼。
後者眼神無辜極了:“除了你我誰都不認識,離了你我哪都不去。”
收了視線,對薑致道:“那就讓他先住華盛名邸吧,反正房間多得是,不差他一個,住過去之後讓他給我做飯幹家務好了,當抵房租。”
“不用說這麽詳細,你是年人了,做什麽決定自己做主。”
“……哦。”
薑致輕笑:“如果盛總恢複記憶了,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是不是他隻要恢複記憶,你就立刻跟他和好?”
薑尋餘瞥了眼側的盛司越。
當著他的麵,自然不會說“是”,況且以後的事又說不準,索回了薑致一句:“不是。”
“那是什麽?”
“到時候看況吧,還沒發生的事,我懶得事先考慮。”
薑致“嗯”了聲,老父親般嘮叨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對盛總真沒那點意思了,哥就給你介紹幾個靠譜的青年才俊,你好好了解了解,說不定有三觀契合的,到時候結婚生子也好讓盛總死心,別總是吊著人家。”
薑尋敷衍應聲:“知道了。”
一旁,盛司越的臉黑得跟炭一樣。
……
送他們到華盛名邸之後,薑致以還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薑尋也沒有留他。
回到家裏,帶著盛司越去了次臥門口:“這是你之前住的房間,晚上你還睡這裏。”
“好。”
“你臥室有浴室,飲水機在一樓客廳,還有什麽你想知道的嗎?”
“沒有,需要什麽我會自己找。”
“嗯,家裏回來之前我已經保潔打掃過了,可以直接住,坐了這麽久的飛機我得先倒個時差。”
“好,你先休息。”
薑尋點點頭,回了臥室。
盛司越還站在原地。
關門之前,看著他道:“我關門了。”
“嗯,我也要回房了。”
人點頭,關了臥室門。
盛司越轉折回次臥,之後拿出手機撥通了白特助的號碼。
那邊接通後,白特助連忙問:“盛總,您回江城了?”
“嗯,現在在華盛名邸。”
“您和太太和好了?”
盛司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厲聲道:“打聽不該你管的事。”
“……是。”
“公司最近怎麽樣,有什麽必須我理的事麽?”
白特助連忙開口:“有,國外兩個項目都在等您做最終決定,財務也有資金需要經過您審批之後才能撥款。”
“這些我明天想辦法理,你把相關文件放我辦公室。”
“是。”
他想了想。
裝失憶這件事一個人終究是演不下去,他有太多的工作要理,不可能什麽都不管就這麽白天黑夜地待在華盛名邸。
於是男人開口:“還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你聽清楚了。”
“盛總您說。”
“我在國出了點事失憶了,現在已經恢複記憶了,不過薑尋還不知道,萬一哪天麵了你在麵前說話,這件事暫時不能讓知道。”
白特助雖然大為震驚但還是很快應下:“好的盛總。”
“嗯,先這樣。”
“盛總再見。”
電話掛斷,盛司越抬手了眉心。
長途飛行不止薑尋累,他也覺得累的。
男人抬手解開西裝紐扣,了上。
他也得好好地倒一下時差,這樣才有力工作。
……
回江城的第二天。
薑尋帶著盛司越去了盛家老宅。
盛老爺子看見他們一起過來起初還很驚訝,直到薑尋告訴他兩人在國外遇到歹徒導致盛司越中槍並失憶,老人家的麵才從意外變為震驚。
有些抱歉地開口:“爺爺,對不起,盛司越帶我出國本來是想陪我散心的,結果我害得他傷失憶。”
盛老爺子是一句也舍不得責怪:“傻丫頭,這哪能怪你?遇見歹徒是歹徒的錯,司越替你傷也是他的選擇,你一點錯都沒有。”
“可他現在失憶了,不記得您了,也不知道以他現在的況還能不能繼續理華盛集團的工作,萬一再耽誤了華盛集團的項目,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彌補。”
“你放心,失憶而已,又不是變傻子了,基本的事能力還是有的。”
說著,盛老爺子看了眼站在薑尋後的男人,試探地喊了句:“司越?”
盛司越對上盛老爺子的視線,溫聲開口:“爺爺。”
“一點都不記得了?”
“嗯。”
盛老爺子點頭:“既然這樣,那華盛集團的事你就暫時別管了,先去看看醫生,安心養傷,讓白特助找個最專業的醫生想辦法幫你恢複記憶。”
盛司越接了話:“公司的事可以先試試看能不能理,如果不影響的話是最好的,如果真因為失憶影響了,爺爺再想其他辦法不遲。”
“看來你雖然失憶了,但對集團的事還是上心的。”
“人總要找點事做。”
盛老爺子意味不明地睨他一眼:“說的也是。”
話落,他看向薑尋:“阿尋,中午留下陪爺爺吃個飯,下午我親自帶司越去華盛集團給他介紹一下他平時的工作環境,看看能不能刺激他想起點什麽。”
沒有異議,點頭說“好”。
午飯的時候,薑尋和盛司越坐在一起。
盛老爺子時不時地觀察兩人一眼。
薑尋安安分分地吃飯。
倒是他那個孫子,目一刻都離不開阿尋上。
他在心底無聲地歎了口氣。
孫子如今知道阿尋的好了,又開始小心翼翼了,想著跟人家和好了。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午飯後,薑尋開車去了律所。
盛家司機開車載著盛司越和盛老爺子去了華盛名邸。
路上。
盛老爺子偏頭看著自己的孫子:“真失憶了?”
“醫生的話能有假?”
“失憶了你這麽跟我說話?”
“正是因為失憶了,所以不清楚之前和您的相方式,您才會覺得我說話的方式有問題。”
“別裝了,吃飯的時候我都瞧見了,你時不時地看阿尋一眼,你早就恢複記憶了,怕阿尋不理你,才繼續裝的吧?”
知孫莫若爺。
盛老爺子一副看他的模樣。
盛司越和他對視一樣,薄微:“爺爺,你會幫我的,對嗎?”
“我幫你的還不夠多嗎?你自己想想你珍惜過阿尋沒有?要不是你當初作死,我現在孫子都好幾歲了。”
“……”
男人抬手了眉心:“我知道過去都是我不對,現在我知道錯了,你總不能告訴阿尋我失憶是裝的吧?”
“哼。”
“您不也一直希我和阿尋在一起麽?現在我失憶,正是和培養的大好機會,您要是從中破壞,就是著我一輩子不娶,到時候華盛集團後繼無人,您可別後悔。”
盛老爺子瞪他一眼:“你這臭小子,讓我幫你保守,還威脅起我來了?”
男人看著他,麵溫和:“爺爺說笑了,我怎麽敢?隻是跟您分析一下形勢。”
後者冷哼:“你打算裝到什麽時候?總這樣拖著就算阿尋願意一直搭理你,隔著層窗戶紙你們倆終究不可能複婚啊。”
“爺爺別急,我會想辦法的。”
“那你盡快吧,別到時候讓阿尋發現你在裝失憶,弄巧拙。”
盛司越不假思索地道:“不會。”
“你說不會就不會?”
“您放心,我會看著辦的。”
盛老爺子搖搖頭:“我還是覺得可惜,你如果早聽我的話,又怎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往事不可諫。”
“就你知道的多。”
盛司越勾輕笑:“好了爺爺,別慨了,我保證三個月讓阿尋重新變您的孫媳婦。”
“當真?”
“當然。”
盛老爺子點了點頭:“好,到時候你敢讓我失,我跟你沒完。”
他微微勾,沒再說什麽。
盛老爺子既然已經知道盛司越是裝失憶的,到華盛集團後自然不需要他再教他什麽,男人去了頂樓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挨個理這段時間堆積的工作。
盛老爺子也在看完集團最近的財務報告之後,離開。
下午三點鍾。
盛司越給薑尋發了條微信:【晚上幾點下班?】
大概是在忙,過了十分鍾才回複:【六點左右,你呢?還在華盛集團嗎?爺爺給你介紹周圍環境之後有沒有想起來什麽?】
他看著人發來的消息,微微出神。
數秒之後,男人編輯消息:【你希我想起來什麽,還是希我不要想起來。】
薑尋:【我當然希你想起來了,對我來說,沒有記憶的盛司越就是一個陌生人,有記憶的盛司越才是跟我有關的人。】
盛司越:【跟你有關的人,你當他是你什麽人?】
薑尋:【前夫啊。】
盛司越看著發來的三個字,原本興致的心瞬間變得沒勁兒了,就像是充得鼓鼓的氣球突然之間癟了。
他抬手了眉心,覺得心中煩躁。
看著放在手邊的煙盒,順手拿起,出一支煙點上。
薑尋的話讓開始思考——
他究竟是告訴他已經恢複記憶了比較好,還是繼續裝失憶?
換個角度想,如果繼續裝失憶,那不管他做什麽,好像都是沒有記憶的盛司越的功勞,而不是口中那個“前夫”的功勞。
這樣以來,哪怕他做得再多,似乎都無濟於事。
盛司越覺得男之事太耗費力,也不是他所擅長的。
若是擅長,多年前就不會因為許心雯,不知不覺傷害薑尋到那種地步了。
爺爺說的一點沒錯。
如果不是他不知好歹,他和薑尋之間的孩子都好幾歲了。
其實想起來,他也會難過,也會後悔,也會憾。
可事都已經過去了,再多的悲傷緒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人總要向前看的。
就像他,如果想抱得人歸,就必須讓薑尋重新對他產生好,讓看到他,有心的覺。
這麽想著,男人忽然覺得豁達了不。
他再次給薑尋發了消息:【既然你希我想起來,那我會努力想起來的,不過薑小姐,在這之前,我可以你阿尋嗎?我覺得以我們如今的關係已經很親了,再薑小姐似乎有些生疏。】
薑尋:【稱呼而已,隨你的便。】
盛司越輕嗤。
還真是隨便。
不過沒關係,也算是答應了。
他很快發了下一條消息。
【阿尋,晚上你來接我下班?】
薑尋:【你不是有司機嗎?】
盛司越:【我跟司機不。】
薑尋:【他跟你,可以把你送到華盛名邸,放心吧。】
盛司越,“……”
看來,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
想了想,男人還是回複了個“好”字。
……
盛司越五點半就讓司機送他回華盛名邸了,路上還去超市買了食材。
到家之後開始做晚餐。
大概六點二十分的時候,玄關傳來的靜。
他舉著手臂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回來的薑尋開口:“晚飯馬上做好了,稍等一會兒。”
人微愣。
下班之後家裏有個男人再給做飯這種日子,好像是第一次過?
覺還不錯。
勾笑笑,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機隨便找了個節目。
剛看了沒幾分鍾,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師父”。
薑尋微微失神。
今天去律所沒有看到秦明禮,現在電話打過來,想必是他聽說回江城了。
人連忙接起,喊了聲:“師父。”
“回江城了?”
“嗯,今天去律所了,同事們說你出差了。”
他低“嗯”了聲,道:“最近遇見點棘手的事。”
“怎麽了?”
“我母親一手創立的公司遭遇危機,我過來幫一段時間。”
關於秦明禮的母親,薑尋隻知道秦婉。
其他的,一無所知。
認識多年,甚至都沒有見過他的母親,更不知道在哪生活,公司在哪。
人問了句:“是在國外嗎?”
“沒有,公司在海城。”
“現在況有好轉一些嗎?”
秦明禮如實相告:“有點,但不多,我母親希我找人聯姻來解決,但我不太喜歡拿自己的做易。”
薑尋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想了想,才道:“慢慢理吧,你也別想太多,車到山前必有路。”
“嗯。”
他這個字剛落下,盛司越的聲音自餐廳傳來——
“阿尋,吃飯了。”
薑尋還沒回應,耳邊傳來秦明禮的聲音,帶著清晰可辨的疑問,仔細聽來,似乎還有幾分不讚同:“你回江城了,還和盛總在一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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