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冷月懸掛，三兩星，夜風徐徐，夜人。

賀佩玖心好主提出賀老小酌兩杯，他酒量甚好，混雜著喝也不容易醉，這還得多虧早年當兵練出來的本事。

兒子陪小酌，心自然是好的。

只是二十八歲還單狗一個，賀老心里總覺得不舒服。

“今年開年表現不錯，沒跑去碧云寺躲著不見人。”賀老口吻淡淡，聽得出其中的埋怨。

姜年再跟賀虞寧說話，聽得‘碧云寺’偏頭看他眼。

第一次來京就是隨梅若華去碧云寺上香祈福，也是今年年初觀音菩薩圣誕日，都說碧云寺靈驗，求仁得仁。

一開始家里不信這個，但常年糾纏病榻，求醫不就四尋起偏方，連著幾年幾乎把國多數廟宇跑完，就為求一個健康。

依稀回想起來，在碧云寺上香時，還因為好奇去求了簽文，當時沒想好求什麼找師傅解簽時隨口說了句姻緣。

簽上寫的什麼已經忘記，意思大抵還記著是一只上上簽，姻緣從北方來，靠長輩牽線。

準得令心尖一，因為最后解簽的師傅說了句。

一眼即中。

現在回想，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什麼‘一眼即中’，說得跟見起意似的，明明就是某人圖謀。

“年年怎麼了。”看走神，賀虞寧問了句。

姜年心虛的笑著，“沒什麼，就好像在哪兒聽過碧云寺，傳言靈驗的。”

“碧云寺這些年香火鼎盛，尤其是那位天機禪師。”賀虞寧原本也不信神佛，也是機緣巧合。

有一年上山去給賀慶生，偶遇天機禪師再跟弟弟對弈。賀博學多才，什麼東西都會一點，但三局下來都敗給天機禪師。

天機禪師沒多留，只是離去時贈了賀虞寧兩句，指的姻緣，當時沒放在心上，可第二年姻緣就來，年末婚事訂下。

“對了，前兩天老姜來也問了下這位禪師，賀你什麼時候個時間帶老姜去碧云寺見見禪師。”

賀老說了句，眼神瞥了眼姜年。

“好的，個時間，我去見見大師兄。”他溫聲應下，心里也猜到幾分。

姜老如今最憂心的就是這個孫，來了京城也是有段時間，關于碧云寺的事聽得不。

傳的最玄乎的，其實不是玄乎是真的。

當年賀家的小輩接二連三出事，碧云寺的天機禪師是主尋來，就說賀家還要在添一子方得善終。

可那時老太太已經高齡，懷孕非常不易，最神奇的就說天機禪師來過以后老太太沒多久就真的懷孕，而且是個兒子。

賀滿月那天，老太太去佛龕下取了禪師留下的一張簽，上面寫著賀準確的生辰八字。

這件事不脛而走，起先在權貴圈子里傳，后來就傳的幾乎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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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求姻緣，求子嗣，求佛緣的全跑去碧云寺，但這位天機禪師不是逢人就指點，一切要看機緣，反正得了天機禪師贈言的全都心想事。

從此，碧云寺的香客能把門檻踩爛。

聽了老太太一番講述，姜年聽得直愣神。

想，那位天機禪師真有這麼神奇？

這也太玄乎了吧！

最讓驚訝的還是，原來賀七爺是這麼來的，若不是天機禪師的話，指不定在哪兒勾搭別的小姑娘呢。

今夜晚餐很愉快，酒足飯飽，賀老高興托著賀佩玖對弈，姜年乖巧陪老太太出去遛彎，還帶著老太太跳了會讓廣場舞。

老太太早年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倒是拿手，跳舞是真不行，一直想學又覺得自己笨手笨腳，年紀大反應不若早年，可今晚經過姜年一教，學的特別快，兩首歌的時間就到跳舞的樂趣。

回來以后，還在賀老面前展示一番。

“人家年年是正兒八經的舞者，你就別為難人家，跳什麼廣場舞得了閑陪我溜溜彎多好。”老太太跳得不錯，賀老倒不滿意了，不想讓別的老頭看。

“你懂什麼，沒點欣賞水平。”

“我覺得媽跳的很好，鍛煉，還能友多好，說不定以后還能加老年舞蹈隊，這也算圓了媽一直以來的夢想。”

老太太瞪著賀老，“瞧瞧，還是兒說的話心，你們倆父子一個德行，我都懶得搭理你們。”

賀佩玖無辜，他什麼話都沒講，怎麼就被拖累了。

“年年，以后有時間常過來，你多教教我。我早年就想學跳舞，可惜子太不夠，不像你子得跟水一樣，就是跳廣場舞也漂亮。”老太太越發喜歡了，拉著的手不放。

還跟賀虞寧在聊天，說剛剛好多院里的老太太來打聽姜年，多是給家里的兒子，孫子問姻緣來的。

“孩子好看，帶出去不人生了心思。”

老太太越說越高興，想著以后是自家兒媳婦帶出去多有面啊。

賀虞寧聽著，偏頭看了眼旁邊，對弈的某人默默黑了臉，眉梢都擰在一起。

心中發笑，想賀醋勁還大，旁人問都不能問一下。

夜里11點，賀老把棋子一摔，一直念著不下了，還一個勁兒催賀趕回家。

什麼破兒子。

開始還讓子來著，父慈子孝知道哄他開心，后來就發了瘋，半點不留殺的賀老沒半點還手之力。

越下越沒勁兒，就行讓他早點滾蛋。

終于能回家，瞌睡都睡

了個時移猴急的拉著姜年先上車，一個勁兒的介紹四季云鼎那邊有什麼好的，還說要把珍藏的零食拿出來分。

賀虞寧拉著人在門廊下說話。

多是促狹打趣，眼的看他笑話。

“還沒追到手？”

賀佩玖抿抿沒作聲，瞥了眼冷月。

“能不能行賀，你看你姐夫當年追我多迅速，，訂婚，結婚一氣呵。”賀虞寧上調侃心里也是著急的，已經二十八，在兩年就三十，搞不定一個小姑娘說出去得多丟人。

“你不是在碧云寺呆得太久，真要修得方外之人了。”

“剛剛姜年的被你啃得那麼紅，還以為了，結果……”又是嫌棄的一眼，約還覺得有點丟人。

關于姜年的事他不想過多解釋，因為很多還在調查中。

姜年對他是有意的，只是心里藏著事左右了心思。

賀虞寧說了陣，不見他答話，怒踹一腳，“滾，看見你就覺得窩火。剛剛你也聽媽說了，帶出去逛了圈有不老太太惦記，一百家求，你自個掂量掂量吧。”

“三十的老大叔，頂不頂得住別家小鮮搶手。”

他掀起眼皮，對這話不滿。

只是賀虞寧轉進屋，辯駁的機會都不給。

回去的路上賀佩玖悶著不說話，就聽耳旁時移不斷聒噪，姜年很有耐心有問必答聊得還開心。

只有他形單影只，被媳婦兒和兒子拋棄，不聞不問。

車子到四季云鼎姜年才反應過來，行禮都在滿庭芳沒收拾，怎麼直接來這兒了。

想說是不是搞錯了，門廊下就瞥見祥叔，時移更是著急忙慌催著下車，都不等后的某人，進了屋帶去自己房間。

指著一排排的獎狀，證書，非常傲。

“年姐姐，我是不是很棒棒。”

姜年點頭，一掃，有些獎狀是來賀家以前就有的，時移的優秀不是一天半天。

這麼聰明伶俐的孩子，當真有親戚不愿意收養？

“年姐姐。”他忽然撲過來，摟著姜年的腰撒，撲閃著黑葡萄大眼，炯炯有神，“我會很乖，很懂事，很聽話。你說不準的我什麼都不做，我也會賣力學習，你別不喜歡我。”

“我沒有不喜歡你啊。”蹲下，摟著時移圓滾滾的子，靠上來在他臉頰親了口，“我很喜歡你，你也不用很懂事很聽話，你這個年紀是可以適當撒任的。”

“時移這麼乖，很多人都喜歡你，對自己要有信心。”

忽然被親一口，還是自己超級喜歡的人，時移要樂瘋了，捂著小臉整個臉頰通紅，忽的變得扭扭起來。

好半晌，才出句讓哭笑不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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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你，你親了我就要對我負責到底。”

“之前你也親了我啊，我也沒讓你負責到底。”是想逗逗時移，太可了。

時移忽然就正經起來，拍著小脯，“那我負責到底。你做我媽媽，我養你一輩子。”

姜年沒正面回答，拍怕他的小屁，“時間不早你該休息了，你去洗澡，洗得香噴噴的，一會兒我來給你講故事？”

“我有好多好多故事。”

時移也是乖巧的一點頭，看向門口，“爸爸，今晚不用你了，年姐姐說給我講故事，你回去休息吧，辛苦了爸爸。”

賀佩玖……

怎麼了這是，今晚又被嫌棄一次？

姜年有些尷尬，站起來無措的，“他可以自己洗澡嗎。”

賀佩玖倚著門框，喝了酒眸有些發紅，外套已經掉，這會兒又把領帶扯松，撥了兩顆紐扣把襟敞開，才長吁一口。

鏡片下的眸子半瞇著，深邃如黑夜濃稠，看著時惹火裹著熱風。

一晌，才站直，腳步蹌踉的轉，“賀燃，盯著時移洗澡。”

“七哥……”姜年跟出來，看他走得不穩，靠上來攙著他，“慢點，你臥室在哪兒。”

一攙，賀佩玖就借勢靠上來，兩手圈著，腦袋更是擱細肩上，沉著嗓子字句緩慢。

“走廊盡頭。”

姜年呼吸急促，實在偏不開，又得注意他腳下，攙著他走得亦步亦趨。

“以后喝點，和賀爺爺小酌不用這麼賣命。”

他眸火辣依舊，盯著燒紅的小臉勾，越發往耳畔湊，“看見你高興，你住我家里更高興。”

“跟我想到一樣，時時刻刻就能見到你。能抱到，能親到，總之在我手可及的地方……”

“七哥，很喜歡。”熱氣灼灼，火燒火燎，濡的吐納吹麻一半的子，又不能這時候把人丟下，著頭皮送到房間，跌跌撞撞把人丟到床上。

“吁。”抹著額頭的汗，挲著去門口開燈，剛到開關手背被更滾燙的掌心覆蓋。

‘砰——’的一聲門摔上，一個天旋地轉就被抵在門上。

“七哥。”著嗓音，屋里漆黑一片，眼睛什麼都不看，所以其它就敏銳起來。

“你今天很漂亮。”不知為什麼，姜年一穿這種特別勾勒形的改良旗袍，只消看一眼就覺得整個著了火。

無形勾引最為致命。

別著頭，著嗓音說謝謝。

他呼吸太熱，又太重，尺寸之間，著實難。

“年年，七哥喜歡慘了你……”

“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