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霍斯年本沒辦法合眼。

他在次次的心慌意中，一次次打電話聯係這方麵的權威專家。

姚嫻的病是霍綿診斷出來的，檢查單子上胃癌晚期四個字刺的他心口生疼。

按理來說，姚嫻現在應該是在醫院接治療的，可似乎一點也不上心。

溫睡到一半，下意識手去側的位置，霍斯年不知何時早已經不在邊。

緩緩起，走出臥室，那人在臺上，明明滅滅的火星子在夜裏點燃，他背影落寞。

溫找了件外套出來，推開臺門，霍斯年下意識扭頭看過來。

“吵醒你了？”

男人當即將指尖煙頭掐滅。

溫上前將外套披在了他上。

“你都快變空氣了，又怎麽會吵醒我呢？”

霍斯年輕笑著，懷抱溫的腰肢將拉到自己上坐下。

“溫，媽……似乎是不願意接醫院裏的治療。”

“你放心好了，等明天我再好好找聊聊。”

霍斯年輕輕點頭。

可這次，他心裏卻清楚的知道，姚嫻是真的無心治療了。

畢竟，晚期的，生命隻剩下了九個月……

哪怕是再頂尖的醫療設備，如何計劃保守治療方案，除了延長的生命，已經無力改變。

溫將腦袋靠在霍斯年肩膀上。

“霍斯年，你說……霍喻會去哪兒呢？”

霍斯年想了想，世界這麽大，若是一個人有心要匿行蹤，自己怕是也找不到。

他搖頭：“他總會回來的。”

溫想到了什麽，抿了下瓣。

怕隻怕他會回來晚了。

翌日清晨。

姚嫻起了個大早，像是沒事人一樣，大早就係著圍巾在寒風裏轉悠。

溫起來走到窗前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加了件服出去。

姚嫻臉上的神有些茫然，像是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他那雙眼漫無目的，隻是在花園四到搜尋，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媽，你想找什麽跟我說，我可以幫你一起找。”

姚嫻影停頓了一瞬，他這才像是一點點回過了神，轉看向了來人

“小啊，媽就是這一大早的起來有些糊塗了，居然忘了自己在做什麽。”

溫略有同的看著。

姚嫻又道：“突然看到歲月圓這空的院子，想到了以前在霍家老宅時候的日子。”

“那時，我也和你一樣大的年紀，總想著自己的家就該事事親為，所以啊，我在老宅種了滿園四季，本以為這就是我的家，可誰知後來！……”

歎自己的命運，言語間多是憾，那雙眼底的芒也一點點的散去。

“媽，歲月園以後就是你的家。”

姚嫻親切的笑著，上前握住了溫的手。

“小啊，人早上起來心總是會很好，我突然間就想到自己也沒多時日可活了，也不知道在最後的時裏能不能看見小喻那孩子……”

溫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雖然是每個人心裏都知道的事實，可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終究令人心酸。

“媽，現在醫療水平這麽發達，國不行，我們就去國外治，你不要這樣灰心”

姚嫻笑著無奈搖頭：“我自己的什麽狀況，我自己還是很清楚的。”

媽，我們住院吧，住院接治療。”

姚嫻搖了搖頭：“生命已經開始了倒計時，再折騰下去也無非是罪，夠了吧。”

姚嫻眼神堅定。

正說著，外麵門口站了個人，門鈴被摁響，管家去而複返。

“外麵來的是霍綿小姐，是來找夫人的，說是有要事跟夫人說。”

溫看向姚嫻，後者隻是淡淡一笑。

道：“小，就不跟小年還有宴宴他們單獨告別了，媽要走了。”

溫震驚。

“媽，這一大早上的，連早飯都沒吃，你是要去哪？”

姚嫻笑了笑：“天大地大的，總有我該去的地方，或許是想去找找小喻吧。”

“如果找不到，那就用剩下的時間來一下四流浪，無家可歸的滋味，說不定到時候也能會到小喻這些年的艱苦。”

姚嫻終究還是對霍喻心中有愧。

溫看著，隻知道這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兒子的牽掛，竟不知該說出什麽話來勸解了。

若是這些事有一天落到了自己頭上，未必會比姚嫻好到哪兒去。

“小啊，媽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年了。這孩子雖然養在我邊，自小著我媽媽長大的，可我對他也缺了關心，以至於他這麽大了，我依舊揣不他心裏的想法……”

“或許我這個母親從一開始就做的很失職吧。”

握著溫的手。

“好在還有你在邊陪著他，小，一直陪著他吧，別丟下他，他會很痛苦的。”

溫抿了抿，看著麵前的人。

曾幾何時那樣的優雅溫，現如今再細細看來，被病痛纏上隻是將近幾個月的時間，形已經消瘦的不樣子。

“媽，你放心好了，我會陪著他，一直陪著他。”

姚嫻一直以來都看著他們走到今天，自然知道溫和霍斯年一到了相連的地步。

他們不會放棄彼此。

欣的笑著，轉要走，拐角，霍斯年費力的推椅上前。

這一幕將會在許多年後的某天，依舊深刻溫腦海中。

男人上的睡還沒換下來，他一頭黑發錯，那雙往日平靜漆黑的眼微微泛紅。

“為什麽你們一個個的總想著要逃離我邊呢？媽……既然生了病，那就好好治病讓自己快點好起來了，你現在想走是要做什麽呢？”

姚嫻愧疚的看著霍斯年。

“小年，媽……”

“來人，把夫人帶回房間去。”

霍斯年所有失控的緒幾乎是在一刻便收了回去，他開口，一聲令下旁的保鏢已經上前。

姚嫻微微擰眉……

霍斯年道：“你所說我雖然在你邊長大，可你卻一點都不了解我，媽，看清楚吧，這才是我霍斯年的本。”

“我不會容許任何在我意料之外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