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總，你怎麽能同意呢？”

顧陳氣的腦子都疼了，實在沒搞懂他這出是在幹什麽。

小程絞盡腦也百思不得其解。

怎麽到手的鴨子還能這麽被送出去呢？

不知想了多久，他突然從記憶中捕捉到了簡大哥清秀臉上的那個拳頭印，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桌子：“薄總，你是不是被威脅了！？”

薄靳城頭都沒抬：“滾出去。”

小程嚇得直接退了兩步。

可顧陳才沒這麽容易被嚇到，抱著手靠在桌邊：“薄靳城，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不會走的。”

半晌，男人抬眉：“我覺得這份買賣值。”

買賣值？

兩人麵麵相覷，都匪夷所思。

“修哥，你怎麽想的？”趙驚得下都掉了。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要把簡楠往薄靳城裏頭送，不純粹羊虎口，等著被搶嗎？

簡楠一手扔了棉簽，冷冷地盯著他：“我不同意。”

看著人皺的眉頭，簡修下意識想去平，卻還是忍住了手，淡淡道：“我是你的上司，你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你還是我哥。”

“父母不在，長兄如父，你更應該聽我的。”簡修抬頭，看著怒意衝天的人。

“嗬。”簡楠冷笑一聲，“所以，到底是什麽原因，我不信你真的是因為那半塊破地把我送到他邊，你本就不在乎這些。”

“就是這個原因，人總是會變的。”

“我之前對名利不興趣，但我回國後看到簡氏因為我當初的決定越來越繁盛，我很安心。”

簡修雙手疊，語氣平穩。

“多錢我可以替你掙，那塊地我也可以替你去爭取，我們……”

“沒有你想象得這麽容易，楠楠。”簡修說，“這是最好的一次機會，有了它，簡氏向外拓展的機會快不止一倍。”

趙看得眼酸，他想替簡修解釋，可發現除此之外好像真的沒什麽可解釋的，因為事實的確像他所說，這是最好的機會，對他們百利而無一害。

簡楠點頭：“明白了。”

看著男人臉上的傷，還是平靜的又拿了新的棉簽給他抹上藥水，再拆了棉藥給他上，裏的話不停：“天氣熱了，容易染，臉上的藥勤換著點，也小心留疤。”

之前總說他像個唐僧，卻不知什麽時候自己也被傳染上了。

“我是醫生。”

“我知道。”

把簡修的那杯茶喝完，發現再沒事可做，才走了出去，開門時，簡楠握著門把手突然回頭看了眼他。

簡修那一瞬間的愫沒藏住，被暴無。

“回來之後，就別再把我當小孩騙了。”幹涸的眼彎了彎，離開。

人的背影很堅定，卻也很蕭瑟，踩著高傲的高跟鞋而去，簡修很難把和當年那個穿著花棉襖的小破孩聯係在一起。

他垂著眼很久很久，久的手都有些發抖。

最後低低嗯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給誰答複。

門兀的又開了。

幾乎是同一秒，簡修猛地抬起了頭，眼神的瞬間黯然。

簡安安開門走了進來，小眼哭得紅紅的：“爸爸，你為什麽要拋棄媽媽？”

他想了想，忍下頭的酸，笑道：“因為爸爸太喜歡媽媽了。”

簡楠到華瑞樓下時，看著這個眼前十分悉的建築，突然有些恍如隔世的覺。

小程飛跑著下來，興地直接抱了個滿懷：“楠姐，我快想死你了！”

簡楠他的腦袋，笑道：“你上一次對我這麽親，還是發紅包的時候。”

對方嘿嘿一笑，很懂事地把的行李箱拉在了手裏。

剛要進去，簡楠就再次看見了臉，一愣，不確認地問：“顧陳？”

對方點頭，笑道：“我終於……知道薄總為什麽會覺得值了。”

兩人緩步上樓，小程則去往車後備廂開始扛行李。

“真的沒想到，我們有一天會這樣見麵。”顧陳搖搖頭，明白了世事無常這句話。

“的確。”笑，“方便問為什麽嗎？”

“我弟那臭脾氣，實在不了。”顧陳無奈歎口氣。

和顧廖在一起幹了得有十年之多，但兩人真正見麵屈指可數，且次次吵得不可開，尤其是他那次居然做出殘害自家藝人這種傷敵五十自損一萬的事後，就開始考慮不幹了。

導火線好像是因為他的一個同學，也不知道那同學哪點好，為了飛去國外看，直接把公司年會的事拋之腦後，幾萬個人就等著他回來說新年致辭，這位在飛機上倒時差呼呼大睡。

實在不了。

簡楠笑了，說的那位同學，除了宋姿還能有誰。

這五年裏他們兩人的進展雖然不快，卻勢頭很好，宋姿似乎也逐漸朝他展開心扉，國估計很快可以結束，就是委屈了顧大小姐被他折磨。

“我原以為你前老板不是這樣的人，現在看來，半斤八兩。”

簡楠讚同地點頭：“他啊……”笑了瞬，卻又不肯說了。

兩人走進電梯，顧陳突然了把的頭發：“果然這樣才有人味，我會不會太男人了點？”

簡楠挑眉：“你這是……”

顧陳咳了一下：“我的生活可沒你們那麽多彎彎繞繞，水到渠，明年結婚。”

“提前祝福，顧總。”禮貌地抱了下對方。

“你說錯了。”

鬆開後，顧陳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我是董，從你走了之後，咱們華瑞可就沒有總這一說了。”

言下之意，就是薄靳城專門把這個位置留給了某個人。

簡楠愣住：“陸瑤呢？”

聽見這個名字，對方很不厚道地笑了：“？就那點能耐能幹什麽？”

想當初剛來華瑞的第一個月，顧陳可什麽都沒幹，給這位陸書理爛攤子了，想來幸虧現在是董事會的書，而不是薄靳城一個人的書。

否則，覺得自己又該考慮考慮跳槽了。

簡楠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

“滴——”

門開，32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