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空白了一瞬。
原本就沒有半點溫度的心,又慢慢的冷了下去。
所謂的“有婦之夫”,原來不是邊有人,而是結婚了。
之前有想過這個可能,可怎麽也不比現在親口聽傅煙雨說出來,來得震撼,來得難堪。
先前他那些讓我和袁皓分手回到他邊的話,這一刻竟然無比諷刺。
我無視指尖泛起的涼意,安安靜靜的對上傅煙雨焦急的雙眼。
正要開口,傅煙雨又急急的說,“他結婚四年了,雖然他和他妻子不好,可是,可是這個婚山不崩地不裂都離不了,你千萬不要喜歡他!”
四年……
指尖的寒意指尖蔓延開,一直到心髒的位置,滲到了心裏,凝結冰。
四年前,算起來就是他剛從我邊離開的那年。
原來他離開,是要回去結婚。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攥住,疼得我幾乎不過氣來。
傅煙雨抓住我的手了,擔憂的問:“安安,你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小聲說:“沒什麽,隻是覺得太驚訝了。”
“那就好。”傅煙雨鬆了口氣,“我隻有你這一個朋友,不管怎麽樣,我都想你好。”
我輕輕頷首,“放心吧,我和他隻是普通同事。”
幾遍前一刻不是,從這一刻開始也會是。
隨後我沒再說什麽,和傅煙雨告了別,站在路邊看著的車子離開。
許久許久,我沒有收回目,就這麽直直的著那個方向,視線沒有定點。
寧澤言現在肯定還在我公寓裏,我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
得知寧澤言結了婚這件事,不足以讓我更難過,最讓我難過的是,他當年和我結束離開,是為了回去和別的人結婚。
一個為了和別的人結婚而離開我的男人,這麽多年過去了,又回來重新追求我,說想和我一輩子,更可笑的是顧雲初還說他等了我兩年。
最可恥的還是,我竟然又繼續作死對他了心。
我捂著發酸的眼角,站在大馬路旁,任由著寒風不停的灌我的領口。
冷,又怎麽比得上心冷。
我上的那個男人,直至分開我連他是誰的不知道。
我曾經上的那個男人,他終於回來找我,卻有人告訴我他已經結婚了。
由始至終,我就像是個笑話。
包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有種直覺,這個電話是寧澤言打來的。
我不想接,甚至不想將手機拿出來,看到那串數字。
我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一下臉頰,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臉上濡一片。㊣ωWW.メ伍2⓪メS.С○м҈
沒什麽好哭的徐安安,現在還不算太晚,你來得及。
我不停的安自己。
可有的時候,理智和反應真的不是一回事。
我拚命的安自己,眼淚卻越流越多。
被歹徒劫持生死一線的時候,我都沒有想過要哭,可現在卻因為一個有夫之婦,大冷天深更半夜站在大街上哭得跟個傻子似的。
不路過的行人朝我往來,細細低語著什麽。
遠遠的看見一輛計程車行駛而來,我胡用袖子了臉上的眼淚,攔下計程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計程車司機問我:“姑娘,要去哪裏?”
我遲疑了一下,報了附近一個酒店的名字。
明天還要上班,醫生這份工作最忌諱神不濟犯錯誤。
不論如何,我都得找個地方先休息,明天才能神的去上班。
至於其他事,日後再說吧。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包包裏的手機還在悶聲響著,車子開出一段距離,計程車司機問我:“姑娘,你電話響了很久,你不接嗎?”
我搖了搖頭,“擾電話,不用理會。”
為了避免手機繼續響下去明天會沒電,我從包包裏拿出手機,掛斷電話後,直接關機。
有些東西,耳不聽眼不見,為淨。
在酒店住了一夜,我做了一整夜的夢,第二天醒來忘得一幹二淨,枕頭卻了一大片。
回到醫院上班,因為穿著白大褂,其他人也看不出我昨晚換沒換服。
整個上午我一直在外頭忙碌,努力的讓自己變得更加忙,能不回辦公室就不回去。到了中午,我沒去食堂吃飯,直接回了公寓。
在公寓樓下簡單吃了頓,迅速上樓洗了個澡換了服,下樓搭乘公車回醫院。
坐上公車,剛開機不久,我就接到了袁皓的來電。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頹廢,“安安,對不起,上級沒有批。”
想到昨晚那個警察說的話,我說:“沒關係,其實你不用離職,我……”
“安安!”袁皓突然喊了我一聲,語氣焦急的說,“局長說等我完那單緝毒案子就放我離職,你等我好不好?”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本來就是想和袁皓分手的,現在總不能現在因為自己和寧澤言徹底沒希了,就不和袁皓分。
袁皓他很好,不應該被當做備胎對待,我的良心告訴我,我不能這麽對他。
電話那頭的袁皓沉默了好一會兒,再次開口時,聲音裏多了一幾不可察的抖,“安安,我不想分手,我不想沒有你,哪怕你不我,哪怕你心裏沒有我。”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我仰頭看著車頂,用力將眼眶裏的眼淚憋回去。
耳邊是袁皓輕又小心翼翼的聲音,“我發誓,等我辦完這個案子,不管上級讓不讓,我都一定會離職。到時候我們結婚,你不想和我媽住在一起也沒關係,我們自己住。你繼續安心工作,我換份自由點的工作照顧你,給你洗服做飯。”
“袁皓……”我泣不聲。
自從十八歲那年將自己賣掉的那刻起,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擁有幸福了。
一個人在國外半流浪了兩三年,心早就在孤寂和忘中逐漸變得空,一直到回國,回國後遇到袁皓,他毫不吝嗇的給我溫暖,給我關心和牽掛,給我最大的自由。
袁皓很好,好得幾乎沒有瑕疵。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又怎麽忍心對他不專心。
“袁皓,對……”
“安安,我你!”
袁皓匆匆說完,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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