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白挪了挪凳子,挪到鬱卿旁,摟住他的手臂,腦袋靠在他的肩頭上,就像年輕時候一樣偎依著他。
匆匆二十多年,時間過得真快。
很多時候,陸小白都以為自己追著鬱卿跑,還是昨天的事。
可當看到長大人的兒們,看到丈夫頭上越來越多的白發,洗漱著鏡子裏自己臉上若若現的皺紋,終於不得不相信,他們還是老去了。
陸小白回憶起往事,忍不住笑了起來,眼底沒有抱怨,隻有釋然和滿滿的幸福,扭頭看著鬱卿的側臉,瞇眼笑著說:“鬱卿,我總是在想,還好我當年沒有放棄。”
鬱卿愣了下,對上陸小白的目,麵上神緩和下來。
回握住妻子的手,輕聲反駁說:“是我太幸運。”
何其幸運,你沒有放棄我。
如今才能有兒有,還有你。
……
言鬱溪洗完澡出來,看見媽媽正坐在自己床上,愣了愣。
“寶貝,過來。”
陸小白衝著言鬱溪招了招手,又拍了拍旁的位置。
言鬱溪聽話的走到陸小白旁坐下,自然而然的摟住媽媽的手臂,歪頭靠著媽媽的肩膀。
陸小白問:“寶貝,還在生爸爸的氣嗎?”
言鬱溪垂著眼眸,沒吭聲。
隻是那鼓鼓的小臉和嘟起的,已經告訴了陸小白答案。
陸小白輕輕的拍了拍言鬱溪的手背,“你們三兄妹裏你爸爸最疼你,沒讓你過半點委屈,你跟你爸爸生氣不理你爸爸,你爸爸心裏可難過了。”
言鬱溪手指了下,頭埋得更低了些。
“別人我不敢說,可你爸爸一定是你的。你還沒出生那會兒,你爸爸日盼夜盼盼著你的到來,給你取個小名寶貝,說你是爸爸的小寶貝。”
“你剛出生那會兒,你爸爸也總喜歡抱著你,誰都不讓抱,晚上你哭夜,也是你爸爸起來喂你哄你,你爸爸寵你寵得有時候媽媽都要吃醋了。”
“媽媽……”言鬱溪鼻子一酸,抱著媽媽手臂的雙手無意識了。
陸小白歎了口氣,直直的著正前方,目放空沒有焦距,“媽媽很小的時候就沒有爸爸了,可媽媽一直記得,爸爸有多好,有多偉大。媽媽做夢都想能有爸爸在邊,看爸爸對婿挑三揀四,讓爸爸送出嫁。”
“媽媽!”言鬱溪心裏也跟著難過起來,不想看到媽媽難過的樣子,直起子晃了晃媽媽的手臂,“咱們不說了,您別難過,我知道錯了,不生爸爸的氣了。”
“傻孩子。”陸小白目和的回著兒,“最難過的人是你爸爸。他疼了你那麽多年,你居然為了別人跟他生氣,他難過的晚飯都沒吃兩口,這會兒還在臥室裏發著呆呢。”
聽媽媽這麽說,言鬱溪就更加愧疚了。
一想到爸爸被傷了心,忍不住紅了眼眶。
“寶貝,你也別怪你爸爸,你要真喜歡寧曉,你爸爸也不見得真的會不讓你和他在一起,我敢說要是寧曉喜歡別家姑娘,你爸爸絕對會第一個跑去打斷他的。”
陸小白頓了頓,將兒的手握在手心裏,輕聲說:“你爸爸隻是怕你委屈,他最舍不得你委屈了,你還這麽小,你爸爸卻老了啊。”
越是聽陸小白說,言鬱溪心裏就越是難過。
尤其是在聽到媽媽說這麽小,爸爸已經老了的時候。
言鬱溪小聲泣起來,淚珠子不斷的往下掉,搭搭的不停的吸著氣。
見兒聽進去了,陸小白沒再多說什麽,起走出書桌前了幾張紙巾回來,作輕的替言鬱溪掉眼淚,“好了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言鬱溪拚命的點頭應著,接過紙巾,自己眼淚。
等到終於平複了緒,言鬱溪跟著媽媽往外走,在媽媽鼓勵的目下,往隔壁爸爸媽媽的臥室走去。
這個點鬱卿還沒睡,正坐在床上發呆。
突然聽到敲門聲,以為是陸小白,頭也沒抬,擰著眉一臉糾結的問:“小白,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寶貝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聽到爸爸無意識的問話,看著爸爸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上了皺紋的臉,言鬱溪更加難過了,眼淚掉得愈發的洶湧。
快步跑到床邊,撲進爸爸的懷裏,哭著說:“爸爸,對不起,我錯了。爸爸,其實我很很你,也很很媽媽。”
鬱卿愣了下,看了看懷裏的閨,又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妻子,約明白了什麽,擰的眉心終於舒展開,溫的著閨的發頂。
他快六十了,浪費了大半輩子,幸好這下半輩子,有妻子陪伴,還有懂事的兒,幸福大概就是這個模樣了。
……
言鬱溪和爸爸道完歉,像小時候一樣窩在爸爸懷裏說著討好爸爸的話,並表示以後都聽爸爸的,把爸爸哄得眉開眼笑,才離開爸爸媽媽的臥室。
雖然隻生了爸爸幾個小時的氣,可言鬱溪卻覺得自己造了好幾年的孽。
和爸爸和好之後,言鬱溪覺得心好了不。
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安靜了許久,突然想到了什麽,翻了個手過去把手機抓過來。
點亮手機屏幕一看,上麵居然有個未接電話。
言鬱溪連忙解了屏幕鎖,爬起來,張得抖著手指給寧曉回撥過去。
電話接通,言鬱溪立即解釋說:“寧曉哥哥對不起,我沒聽到手機響。”
“嗯,沒關係。”寧曉溫和的聲音從聽筒裏傳進言鬱溪耳中,聽得言鬱溪忍不住紅了臉。喵喵尒説
言鬱溪咬了咬下,“寧曉哥哥,你這麽晚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有。”寧曉頓了頓,聲音更輕了幾分,輕緩低沉的聲音輕撥著言鬱溪的心弦,“寶貝,到你房間的臺來。”
言鬱溪愣了下,心咚咚咚的蹦個不停,張得手的抓住手機,鞋子都沒穿就跳下床,往臺上跑,“寧曉哥哥?”
寧曉輕應了聲,“寶貝,往下看。”
“嗯?”言鬱溪聞言,低頭往樓下看。
就看見,們家別墅背麵的小道上,一抹修長的影站在別人家院牆前,手裏拿著手機,正微仰著頭朝看了過來。
他的邊,噙著溫寵溺的笑。
言鬱溪進眼裏,有甜膩漾在心底。
像是掉進了糖罐子裏,甜得發齁。
言鬱溪抿著小,角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上翹。
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寧曉哥哥啊,越來越喜歡他了怎麽辦。
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這麽求永遠。
“寧曉哥哥。”
“嗯。”
“我向爸爸道了歉,爸爸原諒我跟我和好了。”
寧曉笑著點點頭,突然喊了聲,“寶貝。”
他溫清的聲音傳耳中,言鬱溪的心酸麻的,握著手機的手忍不住了,從嗆裏發出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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