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應嗎？

無邊的沉默彌漫在他們之間，略略抑的氣氛。

池念睫了，可終究還是沒有去看他，傅庭謙的視線，卻是分秒都沒從臉上移開過。

他心裏頭也很清楚，當初明明是他被別人下藥半夜爬上了的床，結果事後還甩臉，這些年來更是對刻薄以待。

不僅刻薄，他的某些部分行為，大概是開始知道疼惜這個人了吧，他自己竟也到了些許的發指。

曾經他是怎麽想的？

他以為下藥的人毫無疑問是，一個下藥給他讓他玷汙了自己清白的人，那必然是沒有什麽好客氣好珍視的，自己都不惜自己，他又何必惜。

所以他對為所為，肆無忌憚，毫不管的所思所想。

而這些都是因為一個誤會……

傅庭謙眼神微暗，凝著不想再看他的眼，了然提出想搬出去一個人安靜的緣由是什麽，“你現在不想看到我，是不是？”

池念沒吱聲，無疑於默認。

傅庭謙聲線暗啞，“你想安靜，我可以讓你安靜，你不想看到我，我就暫時不出現，但你別搬出去，嗯？”

“傅庭謙。”池念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我們沒有未來的。”

他不容置疑的兩個字，“會有。”

池念垂著眸，低低嘲弄的出聲，“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錯得離譜，你現在讓我明白了這些年你對我的誤解，可是那又怎麽樣呢，我隻覺得更加不上不下，特別難，特別不舒服，一點都沒有覺得因為誤解被解除了而到高興。”

無邊無際洶湧的緒，猶如巨浪在心扉上拍打。

這種滋味，令真的太難了。

“我的確是萬死難辭了。”難，他也沒好多，“你希我怎麽做，才能舒心一點？”

池念張了張，“我……”

“除了想離開，想搬出這裏。”這是他唯一不能退讓的。

暗淡著，“我說了，我們沒有未來。”

“你以為沒有未來，是你心裏還放不下過去那些事而已，但這些遲早會過去的，我保證我將來再也不會那麽不是人了。”

後悔的滋味，他還是第一次品嚐到。

傅庭謙畔溢出自嘲，低頭吻了吻的側臉，“我現在有多後悔，我就有多不想讓你離開了，你以前罵我罵的對，你再繼續罵我，嗯？”

池念沒心罵他，因為罵他並不能讓心裏好。

慢慢的道，“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你真的還要這樣繼續錯上加錯，維持這種不上不下的關係嗎？”

“沒有什麽不上不下，等你放下了那些疙瘩，我們就會很好。”

“可是我放不下。”

角溢出淺淺的弧度，傅庭謙看著，心頭凝滯。

片刻後，他道，“所以，你隻想離開？”

池念沒有否認。

因為難，想，或許隻有離開才能稍稍的到輕鬆點。

但是真的離開他了，那就相當於不再管顧氏那邊的事了，唯有這點，是令遲遲沒法放任不顧的。

想到這裏……

池念終於掀起眼皮，睨著邊拔的男人，“如果你真的覺得過去很抱歉，任憑我想怎麽樣都可以，那你告訴我，想對顧氏下手的人，是不是盛斯衍？”

傅庭謙一震，英俊的眉宇裹上晦，“這個時候，不談這件事，行嗎？”

利用他的愧疚，得知最想知道的消息，這麽做的確是卑鄙了點。

而他明顯是不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件事的。

池念笑了笑，“我想離開，你不答應，我問你我最想知道的事，你也不告訴我……”

“我可以告訴你，但不是現在。”他道，“現在我隻想跟你聊我們之間的事。”

真的覺得他們之間沒什麽好再聊的。

傅庭謙無奈的吐出一口氣，無奈的道，“你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輕淡著，口吻略有些疲憊了，“那就不必想那麽多，原本該是怎麽樣的，就繼續怎樣好了。”

繼續原來的樣子，怎麽可能呢？

倘若不知道原來他誤解這麽多年，興許都不會這麽覺得煎熬，興許也不會想立刻要求多在意他一點點。

但事已至此，如今真是說什麽都沒用了。

傅庭謙眉心，悔青了腸子。

不惱不怒也不多說什麽，反倒人愈發難以猜測在想什麽，而到了現在，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彼此間都沉默了須臾。

過了一會兒，池念疲憊的歎了口氣，緩緩出聲道，“這樣吧，我現在的確是不太想見到你，你今晚去別的房間睡，或者，我去別的房間睡。”

分開睡？

傅庭謙著，縱然並不想答應，但還是答應了，“行，你留在這裏，我出去。”

隻要不是再要求著離開，說什麽都可以。

池念也是很果斷，“那你出去吧。”

“……”

是真的很想跟他暫時分開了。

“傅庭謙。”池念抿了下，有點疲態的說，“你明知道我還在這裏是為了什麽，遲早我還是會離開的，你最好……還是不要對我用太多的好，而且要不要趁著現在結束這種關係，你也想清楚吧。”

免得真的待在一起越久，陷得越深，越來越難以。

“池念，不要再說這種傻話，我沒打算跟你分開。”傅庭謙無奈道，“之前我沒太考慮過將來我們會不會在一起，但我現在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明白嗎？”

“……”

“我們不會分開的，曾經的錯事，我也會彌補的，相信我，我會拿出自己的態度，給你最好的。”

沒再說話，低垂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傅庭謙看了片刻，爾後是擁過，在額頭上親了親，“早點休息吧，別再想這些，晚安。”喵喵尒説

他很快就轉出去了，房間裏隻留下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池念在窗口邊站了很久，心裏頭的緒還是很難平複，惆悵而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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