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在客廳裏尤其嘹亮，阻住了趙同堪堪到了邊的話。

池念不想理會，但手機沒完沒了的響著，人心緒紊。

隻好拿出手機，正想掛斷電話繼續方才的話題，然而瞟見是警方的來電。

猶豫了一下，一時不明。

趙同現在在麵前，警局那邊怎麽這個時候給電話？

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油然而生，池念突然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

可是，到底忘了什麽？

眼下又由不得細細分辨，帶著狐疑而不自然的心接通電話。

“你好，是池小姐嗎？”

“我是。”

電話那頭的警察人員自報了姓名，道，“你之前報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一位姓蔣蔣雪的人來自首了，自稱是指使的趙同。”

池念大腦嗡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訥訥的道，“……自首？”

蔣雪？

“是的，你有時間就過警局來一趟吧。”

猶如晴天霹靂，當場劈中的頭頂。

池念整個子僵直不，紅的瓣漸漸失了，通話分明已經被對方掛斷了，卻怔鬆了好久才慢慢放下雙手。

怎麽可能……

蔣雪怎麽會去自首？

蔣雪自首，那豈不是意味著這件事，跟蘇蔓之再無瓜葛了？

不就代表著，會自己承認下所有的事，把蘇蔓之推得幹幹淨淨？

池念頹然無力的定在原地。

怎麽都想不明白，蔣雪怎麽可能會去自首？

昨晚放了蔣雪離開之後，蔣雪都還在擔驚怕的。

即使被錄了音，也不見得蔣雪會是那種心甘願，自己跑去自首的人……說會跑去報警，告綁架還差不多。

池念懵了須臾，驟然明白過來，猛然不敢置信的看向沙發裏的男人，“是你！”

傅庭謙大抵猜出了方才接的那個電話容。

將ipad丟在一邊，他放下疊的雙，緩慢起，一步步的朝走近，話卻是對趙同說的，“蔣雪已經自首了，你也可以去跟警方投案了。”

“自首了？”

趙同本還不敢輕易暴出來，沒想到事突然變這樣，一時震驚了住。

傅庭謙卻不與他多廢話，問池念，“你還有沒有什麽想問他的，沒有的話，我就讓人送他到警局了。”

問他？

蔣雪都已經自首了，還有什麽好問他的！

半響不說一句話，白的臉青白錯，一雙眼牢牢的注視著他，那眼神是銳利的，冰冷的，甚至是……陌生的。

這個反應，是他意料之中的，但即使是意料之中，傅庭謙也不免生出些許的歉意。

他先保鏢進來，把趙同帶走。

待客廳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傅庭謙適才對，“池念——”

“傅庭謙。”池念搶在他之前出了聲，嚨哽了哽，“很好玩嗎？”

傅庭謙不太讚同的攏了攏眉，“好玩？”

“不是嗎？”走得離他更近了一些，雙手倏地住了他的襟，目如刀似刃鋒利，含著滿滿的譏誚，“讓蔣雪去自首的人，是你，沒錯吧？”

他薄削的輕抿一條直線，相當於默認了這話，低磁的嗓音道，“跟趙同有集的人是，跟趙同頻繁聯係的人也是，自首，合合理。”

他果然什麽都知道。m.X520xs.Com

也對，都能查得出來的事，他又怎麽可能查不出來。

池念笑了，笑的冰冷至極，“那你還把趙同帶過來幹什麽，你既然已經蔣雪去自首，你還讓我見他做什麽！好玩是嗎，看戲是嗎？”

“我隻是想讓你從他裏問明白，他到底是誰指使。”傅庭謙神複雜的凝視，“池念，他是蔣雪指使的，不論你再怎麽問他，他也隻有這麽一個回答，因為隻有蔣雪聯係過他。”

“是隻有蔣雪聯係過他，可蔣雪又是因為誰才去做的這事，你會不清楚麽？”雙眸意蘊著好笑，鬆開了他的襟，池念搖了搖頭，緩緩嘲弄的道，“我知道你肯定要護著蘇蔓之，但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選擇把蔣雪推出去。”

即使早已經清楚他必然有所手段，會為了蘇蔓之做點什麽，就算為了不讓蘇蔓之承擔什麽，讓蔣雪去領罪也不應該太意外。

但是真到這個時候，竟還是覺得有點……怎麽這麽諷刺？

傅庭謙低淡和的道，“推出去是因為的確做了這件事。”停頓了下，他輕緩晦的繼續說，“我隻是去承擔該承擔的事。”

池念回之冰涼的嘲諷，“那蘇蔓之呢，蘇蔓之就不該了？”

傅庭謙被那樣的眼神看得心口一刺，英俊的神卻並未流出任何的異樣來，“沒有任何實際證據能證明得了，懷疑構不事實。”

沒有證據？

池念嗤嘲，想都不再想，徒然轉——

看突然就往外麵快步而去，傅庭謙眼疾手快，出長臂驀地把拽回來，“你幹什麽去？”

池念跌進他寬厚的懷裏，試圖掙他的鉗製，“放開我！”

看掙紮，不想弄傷了，傅庭謙還是鬆開了的手腕，“你準備想做什麽？”

池念朝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跟他的距離。

聞言，扯了扯，“想做什麽，當然是去警局揭蘇蔓之，我手裏頭還偏偏就有一份蔣雪的錄音，你要聽嗎？”

錄音……

傅庭謙沒怎麽意外，眉宇籠罩著一片深沉的晦，“你想要個結果，蔣雪已經自首了。”

眼中的冷冰涼刺骨，逐字逐句的道，“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所以，你一定要把蔓之揪出來？”

倘若執意如此……

傅庭謙忽然想，那不如全吧。

讓心滿意足不好麽？

不管蘇蔓之做這事的原因是什麽，但到底是對下了手，有那個權力讓蘇蔓之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不讓我跟算賬也行。”池念卻是突然開腔，沒什麽溫度的笑了笑，“作為等價換，你是不是該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

傅庭謙形瞳孔微震，心中瞬間了然了這麽固執想找蘇蔓之算賬的理由是什麽了。

居然……是想利用這件事，以達到心中所念，然後離開他？

分明無比通的心思，心尖上卻依舊像萬千螞蟻啃食而過似的。

四目相對，彼此無言著。

傅庭謙久久不說話，隻是那麽看著，眼底是怎樣的緒，池念不知。

同樣在等著他的回答。

突然，他兜裏的手機響起來。

傅庭謙眼神沒有移開，拿出手機接聽，不知那頭說了什麽，他英俊的容變換了神。

“池念。”等他放下手機後，池念聽到他說，“蔓之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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