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心不在焉地吃著碗裏的飯菜，沉默了許久才道：“是我把找回來的。”

“這幾天去哪了？”

溫可嘉出去了這麽多天，沒有一點兒信，溫子洺實在是好奇究竟去了哪裏。

“我也不知道。”

溫瑜手中的筷子頓了頓，輕聲道：“什麽都不肯跟我說，你倆關係好些，你這幾天在家的時候問問。”

溫子洺總算是明白家裏這異樣的氛圍是從何而來了。

他了然地點了點頭。

雖然溫可嘉不肯出來吃飯，但溫瑜還是給留了一份，放在廚房裏。

剩下的時間，溫瑜在臥室裏看了會兒和裁有關的書。

直到夜深都沒有看到溫可嘉從房間裏出來。

怕溫可嘉躲在房間裏做傻事，正準備去敲門，就看見溫可嘉打開房門，拿著睡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溫瑜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特地坐到了客廳，等溫可嘉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便站起來。

“可嘉，我們談談。”

溫可嘉手裏抓著巾，隨意地了頭發。

“我們有什麽好談的嗎？”

溫瑜蹙眉：“你一定要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嗎？”

溫可嘉冷笑：“那我應該要用什麽樣的態度？看不慣我就別一天到晚喊著要我回來啊？難道是我求著要你帶我回來的嗎？”

溫子洺聽見兩人的對話聲，趕忙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他扯了扯溫可嘉的袖子：“二姐，說兩句。”

“你閉！”

溫可嘉瞪了溫子洺一眼，又轉頭看向了溫瑜。

角掛著譏誚的笑意，眼裏是滿滿的憤恨：“你倒是說說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談的？你對我說過一句真話嗎？你說你不喜歡督軍，你說督軍那樣的人不是我們招惹得起的，但和督軍走得最近的人卻是你自己！”

溫子洺也一直對溫瑜和督軍的關係很是好奇，從簡單的兩次接下來看，兩人的關係一定非比尋常，隻是溫瑜回避的態度又讓他很是疑，此刻他也不對溫瑜的回答好奇起來。

溫瑜沒想到溫可嘉對自己的誤會如此之深，甚至不知道該從何解釋這一切。

難道要說是陸啟年盯著不放，說出來有幾個人會信呢？

見半晌不語，溫可嘉挑了挑眉，冷笑道：“怎麽，說不出話來了？”

“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能說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溫可嘉突然笑了起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別侮辱問心無愧這個詞了，你真的問心無愧嗎？至對於我，你絕不可能問心無愧！”

聽著溫可嘉毫無半點尊重可言的語氣，溫瑜極力抑著心中的怒火，想到上次在學校周老師跟說的溫可嘉的況，冷聲問道：“你為什麽會被學校開除？”

溫可嘉沒想到自己一直瞞的消息竟會被溫瑜知道，目一滯，頓時啞然。

溫子洺則驚詫地扭頭看向了溫可嘉，臉上全是難以置信。

“二姐，你、你被開除了？”

他不敢相信，大姐就是為了自己的醫藥費和溫可嘉的學費，才會這麽辛苦。眼看溫可嘉就能從學校順利畢業，現在竟然被開除了！

“二姐，這……一定是搞錯了吧？”

溫子洺懷揣著最後一希，殷切地看向了溫可嘉，隻希從裏得到肯定的答案，然而溫可嘉卻讓他徹底失了。

“沒錯，我的確是被開除了。”

溫可嘉見一切已經瞞不住了，也不打算再遮掩下去了。

幹脆破罐子破摔：“學校故意找我的茬，我有什麽辦法！”

溫瑜以為溫可嘉被學校開除，好歹也會反思反思，卻沒想到竟一點沒有意識到到自己的錯誤，失至極，冷聲問道：“你為什麽會被開除？”

溫可嘉像被人了痛似的，有些反應過度地回嗆道：“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反正都已經被開除了，什麽原因很重要？就算我說了你還能把我送回學校去？”

溫瑜聽著的嚷，臉愈加寒，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你作風敗壞，私生活混！我沒有說錯吧？”

作風敗壞……私生活混……

溫子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不然溫可嘉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他目中帶著詢問，直直地看向了溫可嘉。

溫可嘉眼眸閃過慌，不敢直視溫瑜，甚至不敢看溫子洺。

一時不知該用什麽理由來為自己辯護，隻能死死咬住一句：“我說了這是學校在故意找我的茬！”

溫瑜將溫可嘉的慌盡收眼底，問得越多，反倒越顯平靜了，淡聲追問道：“去學校辦理手續必須要監護人陪同，那你告訴我，陪你一起去學校辦理手續的人是誰。”

溫瑜的每個問題都準地拿住了溫可嘉，溫可嘉越發不耐煩起來，煩躁地喊道：“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現在倒是開始假惺惺地關心我了，之前我想些什麽做些什麽你關心過嗎！”

溫可嘉越說越激，撕心裂肺地扔下這句話便衝回了自己的房間。

震耳的關門聲幾乎讓整個房間都為之一。

雖然沒有從溫可嘉口中得到任何正麵的回答，但溫瑜也大概猜到了事的真相。

怎麽會這樣……

難道真的是給溫可嘉的關心太了嗎？

溫瑜突然覺得好累，溫可嘉說得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在的心裏剌下一道口子。

一心想要將溫可嘉好好護在邊，可溫可嘉卻像一隻刺蝟，越是將護得，便越是將傷得深。

溫瑜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卻難掩心中的失。

原本以為重生會是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卻未曾想，的生活依舊一片狼藉。

低氣籠罩著整個房間，

溫子洺看著渾著失落的溫瑜，越發覺得自己沒用。

明明是這個家裏唯一的男人，一不能扛起這個家，二不能理好家裏的矛盾，他覺得自己和窩囊廢簡直沒有區別。

“姐……”

他蹲在溫瑜的前，見溫瑜移開了雙手，如水的眼眸看向他，他才沉聲說道：“二姐不值得你為傷心。就是因為爹娘和你將保護得太好，才會覺得一切都理所應當。已經不小了，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了。或許吃過苦頭，就會明白了。”

聽著溫子洺的話，溫瑜又想起了陸啟年說的“人各有命”。

或許有些事就是溫可嘉命中注定會經曆的，即便如何都扭轉不了。

看看現在的溫可嘉，對的厭惡全都寫在了臉上，仿佛將視作仇敵，除非把溫可嘉綁起來，不然也是留不住。

溫瑜眼眶發紅，抬起手了溫子洺的頭發，猶豫許久才道：“如果什麽時候可嘉要走，就讓走吧，我枕頭下麵放了點錢，你拿二十塊給。”

如果溫可嘉執意要走，那……二十塊應該也夠好好生活一陣子了。

溫子洺很清楚二十塊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接近一個月的吃食，意味著溫瑜離自己的夢想又遠了一步。

但他見溫瑜神堅定，他便不再多說些什麽，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這一夜，溫瑜睡得並不好。

做了很多噩夢，夢見溫可嘉坐在泊中，手裏抱著淋淋的嬰孩，淚眼矇矓地向求救，要救救的孩子。

被驚醒時，窗外的天空已經放亮了。

溫瑜心有餘悸地坐在床上急促地息，等到完全從夢境中離出來後，才終於平靜下來。

此時雨已經停了，隻是雲還未散去，窗外還是一片沉沉的。

溫瑜下床走出了臥室，見溫可嘉的房門依舊閉著，抬起手想要敲門，最終還是放下了，

這時廚房傳出腳步聲，溫子洺端著熱騰騰的早餐走了出來，見溫瑜站在溫可嘉的臥室門外，於是刻意語調輕鬆地說道：“姐，我剛做好早餐，你趕洗漱完來吃吧。”

“嗯……”

溫瑜點了點頭，等洗漱完，便坐在了溫子銘邊，一起吃了起來。

溫子洺悶頭吃著早餐，他盯著碗裏的白粥，餘看著溫瑜，試探地開口說道：“姐……我今天有點事，還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