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陸啟年的言外之意，吳程心中一，不敢說話。

陸啟年低頭整理著軍裝外套袖的袖口，雲淡風般地說道：“吳署長，都說事不過三，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吳程雙眸發，直直地盯著陸啟年：“多謝督軍！”

陸啟年挑了挑眉：“別謝得太早，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還得看你自己。”

要他自己抓住機會？

吳程擰眉想了想，低聲音：“督軍有什麽吩咐？”

陸啟年回頭看了一眼辦公桌上剛剛簽署的文件。

那是與曜省接壤的營省督軍尹柯臣發來的電報，由於營省連降暴雨，河堤決堤、洪水泛濫，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尹柯臣已經向中央申請撥付救濟款，但鍾晉鵬以財政困難為由，僅僅隻撥付了十萬救濟款，這對解決營省當前的困境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尹柯臣沒有辦法，隻能向幾個省份求助，希鄰省能夠接納已經出逃的災民，同時在人力和財力上給予營省幫助。

上一世，麵對同樣的況，尹柯臣的求助隻得到了零星的回應。

畢竟連鍾晉鵬都隻撥款十萬，其他各省一不敢越俎代庖，二不想多管閑事，大多選擇了觀，隻有包括陸啟年在的幾個鄰省給予了支持。

但這一世，陸啟年決定不僅要幫尹柯臣，還要竭盡所能地去幫他。

因為尹柯臣將是他接下來籌劃中的重要一環。

周柯臣這人有一個特質——知恩圖報。

陸啟年在為曜、丘兩省的督軍之後，因為樹大招風遭人彈劾過，但以周柯臣為首幾個人堅定地站在了他的邊，才讓鍾晉鵬對他並無任何嫌隙。

而周柯臣之所以願意幫他，也僅僅隻是因為他在營省災時，提供的那三萬救助款。

“營省發生洪災，我要吳署長作為發起人，在民間籌集賑災款。”

之所以讓吳程做籌集賑災款名義上的發起人，一是因為陸啟年不想讓鍾晉鵬知曉他手了這件事，二是因為吳程在瑤縣待的時間比他長，吳程更清楚該怎樣從有錢人的手裏撬出點錢來。

吳程隻想趁著這個機會將功抵過，不敢有毫馬虎，仔仔細細聽完陸啟年的話後，他有些不準地開口問道：“作為發起人沒有問題，隻是……督軍想要籌集多？”

陸啟年突然笑了一聲，可這笑聲卻嚇得吳程心裏一抖，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當然是越多越好。”

他拍了拍吳程的肩膀，目驟然放冷：“要是籌得太，我隻會認為是吳署長的能力問題，那這警察署署長的位置……”

吳程低著頭，小心地咽了口唾沫，咬著牙答道：“督軍說得是，督軍說得是，我一定竭盡全力。”

看著吳程卑躬屈膝的樣子，陸啟年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他早就知道在他上任曜省督軍以前，吳程早就借著警察署署長的職務得了不油水。

他也該幫他刮刮油了。

見吳程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陸啟年故意問道：“吳署長還有事？”

“啊沒事沒事……那督軍，我先回去安排了。”

見陸啟年點頭，他這才趕轉離開了辦公室。

……

溫瑜回到別館的時候，陸啟年還沒回來。

特地去一樓的房間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東西果然已經搬走了。

雖然昨晚已經和陸啟年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但其實還並沒有做好和陸啟年同床共枕的準備。

一切快得都還沒辦法適應。

但知道沒理由拒絕陸啟年，他既然已經滿足了的要求，那自然也該滿足他。

趁著陸啟年還沒回來，溫瑜決定先去畫會兒畫稿。

既然已經決定換個地方工作，那就提前準備些新的時裝設計稿了。

去了書房，本想找些能夠用來畫圖的稿紙，卻沒有找到。

“在找什麽？”

安靜的書房裏突然響起聲音，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陸啟年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正慵懶地靠在門邊看著。

溫瑜收回了手，下意識地便想瞞：“沒什麽。”

陸啟年黑眸一凝，並未繼續追問。

“沒事就下去吃飯吧。”

溫瑜隻好暫時將這件事擱置，跟著陸啟年下了樓。

等吃過飯，又休息了一會兒，天就不早了。

兩人才洗過澡，溫瑜便又被陸啟年親到床上去了。

“督軍，你能不能別……別……這麽……”

溫瑜臉頰緋紅，吞吞吐吐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讓陸啟年別像昨晚那樣折騰。

昨晚陸啟年像隻貪得無厭的狼，弄得溫瑜有些吃不消了，怕今晚陸啟年再要這樣，非得被陸啟年整廢了不可。

陸啟年抱著，看憋紅了臉半天說不出來，大概猜到想要說什麽，卻神清氣爽地啄了啄的，故意問道：“別什麽？”

溫瑜實在是說不出口，幹脆不說了。

陸啟年被的模樣逗樂了，溫地吻了吻的，嗓音低啞。

“乖寶，你倒是跟我說說，為什麽你這麽招人喜歡？”

他雖是這樣問著，卻一點沒給溫瑜回答的機會……

結束的時候，溫瑜已經累得不行了。

果然，永遠都不可能對陸啟年在床上有所收斂抱有幻想。

有點生氣，背對著陸啟年側躺著，不想看他。

陸啟年意猶未盡地著的後背，摟著躺了一會兒，卻約察覺出不對勁來。

他低頭親了親溫瑜的肩膀。

“溫瑜？”

溫瑜了，但卻不理他。

他又了的腰，故意逗弄道：“生氣了？”

溫瑜眉頭一皺，推了推他的手，不讓他，可就是閉著眼睛不肯理他。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該收斂些的，是我不對。”

他低聲哄著，但本說服不了溫瑜。

溫瑜能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嗎！

上一世每次都說會收斂，但陸啟年的人生字典裏可能沒有收斂兩個字。

才不會信他的鬼話！

見溫瑜不肯理他，陸啟年有點急了。

他攬著溫瑜的肩膀，將轉了個麵兒。

這會兒溫瑜總算是睜開眼睛了，聲音沒好氣：“你幹什麽！我要睡覺了。”

“你睡你睡。”陸啟年聽發脾氣，哄小孩似的：“我不你，你睡。”

溫瑜瞪了他一眼，又準備再翻過，陸啟年卻偏偏不讓。

幾乎是咬牙道：“督軍到底想幹什麽！”

陸啟年突然想到白天看見溫瑜在書房裏找什麽，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下午在書房找什麽？”

這一問果然讓溫瑜的怒氣散了不。

“沒找什麽……我要睡覺了，麻煩督軍……”

“書還是紙？想要什麽，我明天給你準備。”

“不用了……”

溫瑜不想也不敢對陸啟年提要求，怕一切來得太容易，等到離開陸啟年的時候，回不去以前的生活。

“乖寶，”陸啟年摟著，繼續哄著：“你不要點什麽，我今晚是睡不找了。”

“……”

陸啟年不睡，那今晚也別想睡了。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投降了，張口試探地說道：“那……我想要些白紙和彩繪筆。”

剛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白紙不用太多，幾張就可以了，彩繪筆買不好準備的話，普通鋼筆也可以。”

“不好準備？”

陸啟年低低的笑了一聲，擁著溫瑜的手又收了不，聲音低沉有磁。

“你把堂堂一省督軍當什麽了，明天就都給你準備好。”

說罷，他的手輕著溫瑜潔的後背。

“不生氣了？”

溫瑜是真困了，沒力再和陸啟年這樣僵持下去了，隻好有些潦草地回道：“不生氣了，督軍休息吧。”

這回答總算是如了陸啟年的願，他揚了揚，側關上了臥室的燈，在一片黑暗中將溫瑜地摟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