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歡轉開視線，指了下靠墻放著的另外兩個紙箱，轉進房間打包別的東西。

這幾天已經整理了大部分的品，所以沒用多時間就差不多收拾妥當了，只明天搬之前將一些常用的品收起來就行了。

整理完畢，陸言歡煮了點餃子，這是前幾天買的皮自己包好丟在冰箱里的。

沒包過餃子，賣相很差，有些皮還破了。

煮了兩份，煮好后，仍是一大一小兩個碗，只不過不是同系列的。

吃飯的時候，沉默無聲。

只沈璨扔在一旁的手機，嗚嗚震不停，有消息不斷進來。

他沒理會，吃相秀雅認真，好像面前的是什麼人間味。

陸言歡卻有些嫌棄，餃子餡有些寡淡，還有一腥味兒，質很柴，餃子煮的有些久，皮都破了，吃了兩三個就停了下來。

適時，一旁的手機響起。

瞥了眼，是個陌生來電，但跳的數字卻印象深刻。

沒立即去接，靜默的看了會兒。

沈璨察覺的反常，瞥了眼亮起的屏幕，然后，目又在臉上停留了兩秒。

最后，陸言歡還是拿起手機接了。

“言歡，現在你能來醫院一趟嗎？”電話那邊的人嗓音發，“外婆現在清醒著，想見你一面。”

陸言歡一愣，立即就意識到了什麼。

“哪家醫院？”急忙起去了房間。

沈璨臉漸沉。

幾分鐘后，換了服從房間出來，手上拎著個小包，急急忙忙的往門口走去。

沈璨起，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陸言歡的手腕，眼神冷得嚇人“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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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言歡轉頭看了他眼，臉上緒很淡，抿了下，說“周鶴凜外婆在醫院，我去看看。”

沈璨抓著的手腕了，臉愈發沉的厲害，冷嗤道“周鶴凜外婆跟你有什麼關系？”

陸言歡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看著他，張了張，想解釋，但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可笑。

僵持了片刻，淡聲道“沈璨，我覺得我們結婚就是個錯誤，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沈璨神一頓，“什麼意思？”

陸言歡眉心皺了皺，垂下眼皮，還是沒把那兩個字說出口，“沈璨，我今天很累了，沒心跟你吵架！”掙了下手腕，淡聲道“放開我。”

沈璨結滾，并未放開手，冷聲問“哪家醫院，我送你過去。”

陸言歡不想跟他做無意義的爭執，把周鶴凜外婆所在的醫院告訴了他。

周鶴凜外婆是下午送來醫院的，當時周鶴凜并不在江海市，得到消息，立即買了最近的航班回來，到醫院的時候，外婆還昏迷著，半個小時前才清醒。

不過，醫生的意思是，老人家這是回返照，撐不了多久。

周鶴凜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個見不得的私生子，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僅有的印象也是瘋瘋癲癲的，好的時候很好，不好的時候會拿針扎他拿刀割他的手腕。

他知道割手腕會死，但他竟然也不覺得痛

，更不覺得害怕，甚至想著死了也許更好。

但每次外婆就會特別的心疼，把他抱在懷里，哭得不能自抑，到現在他還記得外婆的懷抱特別的溫暖，服上還有一很清新的洗味道。

母親是在他六歲的時候過世的，當時他一點兒都沒覺得難過，甚至有一慶幸，起碼母親去世了，外婆就不用那麼辛苦，既要照顧母親，還要照顧他。

后來他又想，也許他跟著母親一起死了更好，這樣外婆一個人會輕松很多。

可有天夜里，外婆卻抱著他哭著說，如果沒有他，也活不下去了。

外婆最開心的那天，應該是他和陸言歡結婚的時候。

沒能看到自己的兒結婚嫁人，但總算見到自己的孫子結婚娶妻。

周鶴凜靠墻站在重癥監護室外，閉著眼睛，腦海里卻一遍遍浮現和外婆有關的記憶，腳步聲響起，他才睜眼看了過去。

陸言歡走得極快，氣息有些，見到周鶴凜，立即開口問“外婆呢，怎麼樣了？”

周鶴凜偏頭往監護室里看了眼，說“你進去吧，在等你。”

陸言歡一愣，“你不進去嗎？”

周鶴凜臉很冷，仿佛眉眼都染上了冰霜，“不進去了。”

陸言歡看了他眼，沒說什麼，去找護士拿了無菌服換上，進了重癥監護室。

里面除了滴滴的儀聲，安靜的讓人心驚。

陸言歡沒見過爺爺，外公外婆去世的也很早，其實沒怎麼到過隔輩長輩的關，周鶴凜外婆卻給了很多，尤其在父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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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那段時間。

周鶴凜外婆跟講了很多的事，覺得外婆是個很有力量的人，而顯然比外婆要幸運的多，既然如此，又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走到病床邊，彎腰靠進老人，低聲喊道“外婆，我是言歡。”

老人似乎聽到了的聲音，眼皮了，緩緩睜開了一條，的頭已經不能彈了，只眼珠子朝陸言歡這邊艱難的挪。

在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滿是皺紋的，大張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后卻半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看著老人這般，陸言歡口酸楚不已，眼淚瞬間就滾了下來。

從監護室出來，周鶴凜仍保持著那個姿勢站在那兒。

他看向陸言歡，輕頷首“謝謝。”

陸言歡眼睛通紅，抿了下，忍著眼淚，哽問道“外婆還能好嗎？”

話音剛落，監護室里就響起一陣警報聲，跟著醫生護士朝這邊疾跑了過來。

陸言歡呆怔站在一旁，忘記了反應。

周鶴凜挪腳步到門口，平靜的著監護室里面，眼底的緒都層層冰封了起來，高大的立在哪兒，仿佛輕輕一就會倒塌。

十來分鐘后，醫生走了出來，看著周鶴凜和陸言歡，憾的搖了搖頭。

周鶴凜了下，眼看就要倒下去，陸言歡下意識手扶住他。

他臉上的繃得很，眼底一片紅，卻沒流出半顆眼淚。

陸言歡第一次看周鶴凜這樣，不知道該怎麼安，最后也只說了“節哀”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