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歡恨過周鶴凜，因生恨。

不過，當恨皆散的時候，再面對周鶴凜其實是沒什麼過多的緒的，但現在，卻覺得周鶴凜有些可憐。

從醫生宣告外婆死亡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周鶴凜筆直坐在椅子上，眼睛都沒移過，要不是時不時眨下眼，以為那兒坐著的只是個按照周鶴凜模樣做的雕塑。

陸言歡剛去找了護士回來，詢問了下需要辦理的相關手續。

站在幾步外，盯著周鶴凜看了會兒，走到他面前，“周鶴凜，我知道你很難過，不過外婆的后事還需要你辦，也只能由你辦，這個世界上，就你一個至親的人，你忍心讓一直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間里嗎？”

聽到的話，周鶴凜臉上終于有了反應，不過反應也不濃烈，依舊冷靜的看不出他緒的變化。

若不是跟周鶴凜一起生活了三年，陸言歡大概會覺得死去的也不過是個對周鶴凜無關要的人。

半響后，他薄了，“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他聲音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陸言歡知道，周鶴凜自尊心極重，狼狽和弱從不輕易示人。

陸言歡也沒打算待下去，已經快十二月份了，醫院里冷的，待在這兒也扛不住。

外婆去世很難過，也覺得周鶴凜可憐，但也僅此而已。

陸言歡將醫院這邊需要辦理的手續告訴了周鶴凜。

周鶴凜安靜聽著，一言不發。

說完，陸言歡就準備離開。

剛走了幾步，周鶴凜忽然住了“言歡。”

……

門診旁邊的天停車區域。

到了凌晨，已經沒幾輛車了，灰跑車停在空曠區域就顯得尤其顯眼。

車窗降下，遠橙黃照明燈投過來，落在男人臉上，半明半暗，清冷孤絕，不經意瞥見有些瘆人。

沈璨里咬著煙，眼睛一直盯著某個方向，深吸了口，看了眼已經燃盡的煙，忘了已經第幾了。

推開門下車，隨手摁熄了煙頭扔進垃圾桶，抬腳朝著先前著的方向走去。

……

陸言歡是想推開周鶴凜的，可到對方輕微的，有些下不了手。

猶豫了片刻，什麼都沒做，安靜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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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言歡突然覺在上的重量輕了，周鶴凜的也停止了抖，反而有幾分僵。

陸言歡察覺到什麼，正要推開周鶴凜，忽然被猛然一拽，往后退了兩步，跟著一聲重重的悶響，看到周鶴凜頭偏了下，腳下踉蹌了兩步。

“周鶴凜，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早就想打死你了！”

沈璨穩穩地將陸言歡往后推了兩步，然后上的外套一，扔在了旁邊椅子上，他轉了轉脖子，看著周鶴凜的眼神盡是冷戾。

周鶴凜松了下脖子上的領帶，冷笑“正好，我也是。”

話音剛落，周鶴凜攥的拳頭就朝沈璨臉上揮了去。

眨眼功夫，兩人已經你一拳我一腳打了起來。

陸言歡想讓他們停下，但兩人拳腳大開大合，每次出手都用了狠勁兒，陸言歡本不敢輕易上前。

最后，是護士急了保安上來，才勉強將二人分開。

沈璨被兩個保安用蠻力拽著，只一只手掙了出來，指著周鶴凜，厲聲道“今天我暫時饒你一條狗命，下次別讓我見到，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周鶴凜同樣是被兩個保安拉開的，不過他臉上的戾氣已經收了起來，手背著鼻腔淌出的鮮，漠無緒地看了眼，然后又看向沈璨，聽到他的話，冷嗤了聲。

“有本事你來，你看我怕不怕！”

聽到周鶴凜挑釁的話，沈璨一把甩開拽著他的保安，揮拳又要朝周鶴凜上招呼去。

陸言歡疾步挪到周鶴凜面前，眼看拳頭朝臉上落了下來，嚇得不由閉上了雙眼。

拳風掃過，兩側的碎發都隨之晃了下。

拳頭堪堪停在距離陸言歡額頭一公分左右的位置，男人的拳頭落下去，不知道這潔的額頭能不能得住。

陸言歡睜開眼，對上沈璨冷涔的眼眸，聲音冷淡“你鬧夠了沒有？”

沈璨冷冷看著許久，那眼神讓陸言歡覺得莫名不適。

片刻后，他收了拳頭，什麼都沒說，拿起扔在椅子上的服，轉就走。

陸言歡看了眼，忽然意識到，他手上拿著的外套，是給他買的那件。

看著男人冷漠離去的背影，心緒復雜起來。

隔了會兒，回過神，還沒來得及思考，就已經疾步追著沈璨的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