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宸殿伺候到傍晚,衡月便回去了。
將準備給母親的所有東西又數了一遍,滿懷心安的包好包袱放在枕邊,就盼著明日太升起的時刻。
到夜半時候,衡月被噪雜聲吵醒時,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但很快夜風中吹來那又焦又糊的味道讓衡月猛然清醒。
一下子坐起來,隨意披了件外便往外走。
才開門,就遇到過來找的青尋。
青尋嘆道“我就猜到姐姐會起來,是萬福殿那邊著火了。”
“萬福殿!”衡月大驚,“愉妃?”
“是后殿起火,愉妃被宮人護著逃了出來,只了輕傷。”青尋低聲道。
說話的同時,扶著衡月進了住,繼續道“皇上得了消息,已經趕過去了,我擔心姐姐被驚擾,就過來看看。”
衡月點點頭“多謝你來告知我。”
這里算是大明宮的最里面,在這里都能聽到糟雜,那外面肯定已經了套了。
想一想,衡月又道,“今晚這般多事,皇上又不在大明宮,不若你先別回去了。”
“我也是這般想的,正好陪著姐姐。”青尋笑著,只是才坐下,兩人便聽到外面響起更忙的聲音。
還未等衡月有反應,門就被“嘭”的一聲打開,李得勝面復雜的站在門口,頗有些無奈的看著屋里的兩人。
“李公公?”青尋驚訝,衡月也站起來,驚疑不定看向門外站著的一群人“李公公前來所為何事?”
“有宮人指正,今晚在萬福殿縱火之人便是衡月姑娘。”李得勝也很是為難,但證人證在,他只能拱手道,“勞煩姑娘跟咱家走一趟吧。”
衡月簡直不敢知曉。
扭頭看看青尋,又指指自己,見李得勝點頭,不由驚道“我之前一直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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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里,從未外出,那縱火之事怎會與我有關?”
“此事以后定會查明,但現在……”
李得勝猶豫一下,還是討好的笑道,“皇上專門叮囑了,不將姑娘關進慎刑司,便先關在大明宮里的空房間,待查明真相便將姑娘放出來。”
衡月愣了一下,又問道“皇上……也知道此事了?”
“自然,咱家只聽從皇上的命令。衡月姑娘也不必擔心,或許很快就能查出真相。”雖說衡月如今已經算是階下囚,但李得勝對還算尊敬。
青尋有些擔心的看著衡月,衡月躊躇幾息,問道“我能見一眼皇上麼?”
也得虧是李得勝,猶豫之后經一口就答應了衡月。
青尋便與衡月一起,跟著李得勝往前殿走去。
原來皇上已經理完萬福殿的事,回來了。
還未進紫宸殿,衡月便聽到愉妃正在哭哭啼啼的說著“臣妾好怕,臣妾太害怕了……一睜開眼,全是火和煙霧,嗚嗚嗚,皇上,臣妾的心臟現在還在砰砰跳呢!”
“臣妾再也不敢回萬福殿睡了,皇上,臣妾今晚就要住在這里!”
衡月腳步一頓,李得勝回過頭來時也有些尷尬“這,萬福殿走水,愉妃娘娘便跟著皇上回來了。”
“這也是應有之理。”衡月有些猶豫是否要進去了。
原想問問楚今安今日之事如何呢,但愉妃在的話……只怕一見面又要被指責。
衡月思索之后,請求道“能否麻煩李公公,請廖
公公出來一敘?”
“好,咱家去他。”李得勝也覺得,先找廖忠來問問比較好。
片刻后,廖忠和李得勝一起走了出來,而殿,愉妃的聲音就沒斷過。
衡月一直聽著,楚今安似乎并未應允,說話的只愉妃自己。
見了廖忠,衡月也沒再管更多,直接問道“廖公公,今晚的事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說,縱火的是我?”
抿了下,長睫微,“我相信皇上定會查出真相,但……但要將我關多久呀?”
廖忠嘆道“聽說你來了,咱家便連忙出來,也是要與姑娘說說此事。”
他用一種很抱歉的眼神看著衡月,似乎也有些不忍“姑娘……今日怕是無法見到家人了。”
衡月子晃了晃,張口言,話沒說出來眼淚卻先落了下來。
青雪擔心的扶住,廖忠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今日之事……有些麻煩,那火是從萬福殿后殿燒起來的,萬幸沒燒到愉妃。”
“但后殿住著的宮人生生燒死了一個,而和同屋的宮說,起火前看到一個人影……”
“那屋子便是起火點,活下來的那個宮也是因為起夜正好錯過。看的真真的,那形容,就是姑娘你……”
衡月此時才徹底驚慌起來,哽咽道“可是我一直在屋里……”
“姑娘就沒察覺自己屋里了東西?”廖忠無奈道。
衡月卻是一愣。
最近為了見母親,每日都會將東西整理一遍——
不對,整理的是,要送給母親的東西。
而自己原本的柜子,確實已經幾日未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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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一件外裳丟在了起火點……”廖忠嘆道,“原本都是前伺候的,也分不清誰的服,偏那上有幾點朱砂。”
如今這前三個宮,確實只有衡月才有資格在皇上批折子的時候,幫忙磨墨。
衡月自然真的有那麼一件衫子!
驚的眼眸輕“可是我、我沒有……我沒有離開大明宮……”
“……守門的宮人看到一個形與你相似、又穿著那件外裳的宮出去過。”廖忠只能無奈的打破的幻象。
衡月都驚呆了,不敢置信“誰?”
“還在查,所以只能請衡月姑娘先去等一等了。”廖忠話說的很委婉。
但事已經清楚,確實如李得勝之前所說,人證證在,甚至因為衡月之前和愉妃的齟齬,連機都有了。
衡月閉了閉眼睛,廖忠繼續低聲道“姑娘且等一等,若此事還了姑娘清白,日后姑娘求求皇上,未必沒有能再見家人的機會……”
“嗯,多謝廖公公。”衡月也只能這般說。
青尋想送到被關起來的地方,衡月卻拒絕了,只叮囑幫忙將床頭那個包袱幫忙收起來。
便是一時送不出去了,衡月如今卻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不安全,這包袱還是不要留在的住了。
青尋含著眼淚應下,忍不住慨道“姐姐最近實在不順……等年后,皇上去保安寺祈福,姐姐定也要去拜一拜。”
說的真誠,衡月卻只能扯出一抹苦笑。
今日案子之后,衡月覺得自己還能不能活到過年都未可知了。
這邊衡月跟著李得勝往大明宮深走去,那邊廖忠回到紫宸殿,便對上楚今安詢問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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