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工卿聲音沉冷，從始至終都很淡漠，“你想說什麽？”

程玉直接攤牌，“我想說依依既然有貴人相助，那就幫幫媽把債還了。”

“憑什麽？”柳依依急了。

柳工卿給柳依依使了個眼，示意稍安勿躁。

隨後聲音平淡的問：“怎麽還？”

程玉繼續厚無恥，“隨便啊，有錢還錢，沒錢嘛……”環顧柳家的老宅子，“這房子也能賣不錢，還錢綽綽有餘。”

“好，你說完了嗎？”柳工卿看著程玉，義正言辭的問。

霎時，空氣凝結了。

程玉怔愣了一下，點點頭。

柳依依看著麵目鐵青的柳工卿，從小長到大，還是第一次見老爸這麽生氣。

他的額頭因為暴怒而青筋暴突，一雙眼睛也染著火氣。

“我耐著子一直聽你講完，忍著沒把你從我們家趕出去，是我和依依的休養還在。現在你可以滾了。”

一句話，說的程玉直接火了，“你說誰滾？教授還罵人？”

“教授還打人呢，你信不信？”柳工卿攥了拳頭，上前一步。

柳依依嚇了一跳，真以為老爸要手了，連忙過去拉住他的胳膊。

程玉一見這陣仗，直接撒起潑來，又是拍，又是假哭，“哎呦呦，可不得了了，大教授打人了！來啊來啊，你我試試！看我訛不死你們！”

說著，就把腦袋往柳工卿懷裏拱。

柳依依一步過去就擋在了老爸的麵前，程玉的腦袋衝著就撞了過來。

想到肚子裏還有一個崽，就手推了出去。

結果直接就把程玉給推坐在地上。

程玉“哎呦”一聲，摔得齜牙咧。

又看柳工卿和柳依依居高臨下的看著，也討不到什麽便宜，就自己站起來了。

“好，今天的事兒沒完！你們給我等著！”

程玉是真沒見過老實人發火，有點怕招架不住，隻能留下句狠話就跑。

房門被大力的合上的時候，柳依依轉去看老爸。

“爸。”

柳工卿的臉煞白，比剛剛還要難看。

“您怎麽了？不舒服嗎？”

柳依依滿眼擔心的看著他。

“咳咳咳咳……”柳工卿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子。

柳依依越發覺得老爸不太對勁兒。

之前還藏了顆藥呢，必須找地方化驗一下才行了。

“對不起，老爸。”

柳依依再次覺得自己是自己連累了柳工卿，一時間隻想要道歉。

柳工卿平複了一下，半晌看著柳依依，盡量放平聲音，“怎麽突然說對不起了？”

“是我的關係，才害您這麽生氣。”

“傻丫頭，你是我兒啊。”柳工卿手柳依依的發頂。

柳依依忽然發現老爸這次出國似乎瘦了很多，那隻大手都變得瘦骨嶙峋了。

的一雙長睫像是蝴蝶振翅，眨兩下，眼淚就下來了。

鼻子發酸，莫名想哭。

柳工卿嚨苦了苦，心口發堵。

著眼前可憐的兒，他仿佛回憶起第一次在學校門口撿到的場景。

也是這雙澄澈的大眼睛，那麽幹淨，又那麽惹人心疼。

那年在心裏默默發誓，要一輩子照顧的誓言，不知道還能不能實現了……

柳工卿手幫小兒去眼淚，自己卻也眨了眨眼睛，把心酸憋回去，笑著安，“都過去了，爸爸會永遠陪著你。”

“嗯。”柳依依聲音哽咽，把小腦袋埋進他的懷裏，心裏默默想起老爸常唱給的那段歌謠。

和程華那些人，該做個了結了！柳依依在心裏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約好和大叔去產檢，穿了寬鬆的服。

結果剛要上大叔的車，就發現梁玲坐在後座上。

“依依，快來，跟我坐。”

梁玲欣喜的看著柳依依，從車窗喊。

柳依依拉開車門乖乖的坐了進去，“阿姨好。”

梁玲看見柳依依可高興了，“沒想到我也一起去吧？”

“嗯。”柳依依點點頭。

梁玲笑，“阿姨有經驗，陪著你。”

“謝謝阿姨。”

柳依依心裏暖暖的。

梁玲全程拉著柳依依的手，對這個準兒媳喜歡的不得了。

段辰奕親自開車，副駕駛坐著段策。

柳依依羨慕段辰奕父母的，不管去哪兒都是雙宿雙棲。

上次和段琪聊起這件事，段琪說爸媽現在是因為有了柳依依這個準兒媳，無奈才會帶上段辰奕一起的，不然他們都是二人世界的，很和他們姐弟一起出行。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段策和段辰奕父子倆在前麵幾乎是零流，沒什麽話題要聊。

去婦產醫院的路上，全程都是梁玲和柳依依有聊不完的話題。

“依依，我和你叔叔想去拜訪你父親，不知道什麽時候方便？”

柳依依一聽，這是要雙方家長見麵，這麽大的事，做不了主，猶豫的看了看前麵的倒鏡，段辰奕剛好也擔心，倆人的眼神剛好對上。

段辰奕就連忙開口解圍，“媽，都是一家人，您說什麽漂亮話，依依不知道怎麽回答。”

“哦，對呀。”梁玲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趕語重心長的重新說，“依依啊，我們想和你爸爸吃個飯。”

柳依依連忙點頭答應，“阿姨，我回家就和我爸說。”

“真乖。”梁玲看著柳依依乖巧的小模樣，恨不得馬上就把人拐子自己家養著去。

段辰奕把車停在海城最大的貴族私立婦產醫院的停車場裏。

當保安上前把車門打開的時候，外麵恭候已久的三個白大褂齊刷刷向他們問好：“先生好！”

“夫人好！”

“段好！”

梁玲下車以後和柳依依的小胳膊攙拉著，對站在最前麵年長的男人客氣開口，“王院長你們太客氣了，外麵冷，不用出門迎接我們。”

“應該做的，夫人。”

王院長態度謙卑，雖然梁玲讓他們進去，但他還是帶著手下兩名婦產科專家原地沒，等梁玲他們走在前麵，隨後才跟上。

柳依依這才真正見識了豪門闊太前呼後擁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