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壯壯在旁嗦蛤蜊,突然想起什麼:“今朝怎麼還沒來,不會明天音樂節也放我們鴿子吧?”
奚行單手抄口袋,意興闌珊地靠到椅背:“在親戚家,明天過來匯合。”
“回你了?我Q上問都沒回。”
奚行冷冷垂著眼皮,囫圇嗯了聲,將另一手的手機抄回口袋,其實今朝剛到翠洲時給他發過信息,后來就像斷掉聯系般,沒再出現,沒回司壯壯的Q也正常。
同一天晚上。
今朝在翠洲的小姨家刷題,客廳座機響了又響,擰眉頭,著削尖的鉛筆,憤憤在本子上猛。
今朝在等電話,可該打電話來的人,一個都沒打,他倆似乎覺得,一向沒心沒肺的兒,很快能消化此事,等填完志愿去念大學,更是萬事大吉,只有兩邊親戚不停往小姨家打來電話,叮囑今朝勸和,牽扯拆遷房產、公司份的婚姻,牽一發全,與之有關的族人都想將關系保全下來。
半響過后,今朝掐斷最后一希冀,噔噔噔跑到客廳,一把拔掉電話線,嗶嗶響的電話鈴,終于消停。
小姨帶大疊留學文件回來時,今朝正坐在客廳發呆,聽見靜,低頭向自己腳尖,忐忑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開口,問小姨要回自己的手機。
“你想跟同學去音樂節?”小姨問。
今朝點頭。
小姨將文件攤在茶幾,看一眼侄,半點不像以前那個皮得無法無天的小混蛋,無奈嘆口氣:“你要清楚你自己的況,人多的地方不適合你……”
“我知道。”
今朝突然抬起頭,腳尖往里收了收,聲音難得恢復原來的脆亮:“我還是想去。”
次日下午,今朝在音樂節檢票口旁與奚行他們匯合,見到許久不見的同學,抿起,點點頭打招呼。
十幾個同學,鬧哄哄排在隊尾,奚行一眼看到今朝,手將扯進隊伍,順其自然地敲了下腦袋,想問為何不回學校估分,又擔心是發揮失常,高考前一段時間就不對勁的,于是轉念改:“再來晚點,軸樂隊都唱完了。”
今朝抬起眼睫,十幾天不見,奚行的頭發似乎長了些,人還是那樣,神冷淡,姿板正,看著就勁勁的,讓人忍不住想跟他較勁幾句。可惜有心無力,只悻悻出幾個字:“唱完就算了。”
“什麼就算了?”
司壯壯在前面大聲嚷了句,吭哧吭哧從同學那兒過來,“之前討論畢業旅行時,你不是最期待這個環節嗎?說好多陣容都是你喜歡的。”
驗票進音樂節后,眾人分散去看自己喜歡的舞臺,奚行和今朝都對電音不興趣,自自覺一起往主舞臺走方向,司壯壯自然是跟奚行一起,順帶朱凱莉和其他幾個同學也跟著一起。
熱場的樂隊小有名氣,臺下人涌。
奚行抄兜,走在今朝左側,有人逆行過來,他手擋了擋,低頭看一眼:“在翠洲住得不開心?”
今天整個人都不對勁。
安靜得跟被換了魂一樣。
半響,今朝才答:“不是,太累了。”
奚行手勾起背包,斜斜挎在自己肩上,看了眼炙烤太,從自己包里翻出頂鴨舌帽,早就調好適合的頭圍,輕輕扣到腦袋,使壞地笑:“這樣呢?”
眼前突然一片黑影,今朝擰眉,抬手調整帽檐,佯做生氣:“這樣就看不到了!”
可莫名地,是開心的,在帽檐下揚起角,大概是近十幾天第一次笑了吧。
奚行低頭湊近,問:“上次說的電影上映了,還想看嗎?”
今朝反應慢半拍:“再說吧。”
大家邊走邊聊,來到一空位,三兩并排站著看向舞臺,現場音樂燥,歌迷簇擁在前,跟著鼓點揚起聲浪,奚行和司壯壯將今朝夾中間,兩個男生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沒多久,司壯壯嚷著口,像泥鰍一般往外出去,等人走了以后,奚行雙手環,看著舞臺,杵了下今朝,問:“什麼時候回灣市,你手機是不是壞了?”
“近期不回去。”今朝低低答。
“為什麼,你有事?”奚行問。
今朝躲在帽檐下,沒有回答。
這會兒,煩人的緒有點起來,不敢開口,怕自己出口傷人,最近的緒非常非常不好。跟小姨來翠洲前,同宋惠和喬遇城吵了好大一架,事后連自己都驚訝,原來學好數理化,吵架邏輯都格外分明,一項項列數待在家里的各種不舒服,目的很明確,既然離婚已是事實,不要再演戲到填志愿的時候了,夠了假裝表面和平。
奚行低頭看,以為沒聽清,又問了一遍,隔著帽檐,看不清今朝表,只知道兩遍略過他的話。
他淡淡挑起眉梢,不再去看。
今朝張張,想告訴他,被壞緒困擾,數學和理綜兩場考試連卷子都沒寫完,并且在準備托福考試,如果作品集能通過那邊學校的篩選,大概率不會在國上大學了。
可如論如何,都無法組織出語言,像是失語般,茫然張著,一個字也說不出,心里更是舍不得現在告別,索等回學校辦手續時,再一并告訴他。
司壯壯捧著三大瓶冰啤酒,了回來,奚行接過自己那瓶,面無表喝了口,眼睛向舞臺,似是在專心聽音樂,不想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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