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晨書垂眸看邊的小姑娘:“你昨晚是趁我不知道,大半夜還跑出去嗨了?”
君熹立刻表示:“才沒有~下雨了您不知道嗎?我失眠了兩小時呢。”
“這麼淺眠。”他的腦袋,“下午睡個午覺吧。”
“不了,我不困了。”手指著已經被拋在后的那個學校,“看到了嗎?那個就是當年你們來的學校,應先生還記得嗎?”
“記得。”
“這條路你們走后就修了,那天就是在這里,你們要走,我放學,你上車之前轉頭看到我了。”
“嗯,我也記得。”
君熹笑得非常甜,“應先生記這麼好啊,真的假的,您去走訪過的地方估計都數不勝數。”
“但是只有這里有人送我梅花。”
君熹嬉笑,趴在手扶箱上和他細語:“其實那支花,我是折了打算拿回宿舍的,結果你連椅子一起拿走了。”
“我知道,肯定不是送我的,十幾歲的小姑娘,哪有這膽。”他低頭對上閃閃的眼睛,“但是我拿了就是我的,你不敢,我敢。”
“……”
君熹捧著臉笑。
前座的小姑娘從中央后視鏡中瞄了眼那個坐在姐姐邊和相談甚歡的男人,人看上去似乎大有來頭,但氣質又從容溫和,慵懶中帶著濃濃的矜貴,每一句都在附和姐姐的小心思,弄得既好奇又不敢回頭去。
十幾歲的小姑娘和應晨書口中的當年那個沒有膽的小姑娘,如出一轍。
有了小君筱的指路,司機如魚得水,一路暢行無阻地在十分鐘之就將車開了君熹家那一塊。
車子停下時,君熹看應晨書似乎沒有下車的打算,才想起來他說不上家里。
原來這一路他只是送回來。
妹妹已經推開車門率先跳了下去,君熹就扭頭和應晨書說話:“我定了在高速路口附近的一個酒店,應先生。”
“嗯,好。”
“其實這兒的酒店就是很普通的酒店,住起來可能沒什麼舒適,要不……我們晚上回覽市吧?”
應晨書挑了挑眉:“太快了吧,你還沒在家里坐會兒,父母都沒見你兩分鐘。”
君熹有點難為,“那個……我父母今天是不在家的,只有我妹妹。所以,您要是……有空,要不就去坐坐唄,沒什麼好招待的,但是,不招待我也覺得不合理。”
應晨書淺笑,看著車窗外半人高已經飄黃的草木,懶倦道:“熹熹,我們之間,什麼時候也要講理了。”
君熹沒再說話。
推開車門下去,再扭頭回。
應晨書隔著半個車廂與對視,幾許后,他起也隨之下去。
天很黑,好像隨時有一場暴風雨來襲。
君熹和他沿著一個湖泊走:“其實我家離學校很遠呢,我初中那會兒是住校的,那會兒路不好,每天回來有些遠。您來的那天是周五,那天我剛好放學準備回家,所以……我們就在剛剛那個校門口,遇見了。”
他點點頭,記得以前校門口是一條土路,大冬天的,地上,水沾著土和落葉枯枝,走起路來讓他們那群城里來的人都大呼艱難。
不過回頭看到人群中那一張明的小臉,就不覺得這個地方多破敗了。
君熹說:“高雨其實是個在地圖上毫不起眼,幾乎沒什麼人知道的小城,很老,很破敗,下面的小鎮更是了。”
應晨書看,風雨來的涼意吹起了小姑娘順直的長發,背著個包,踩著未干的水坑指引著他和往前走。
這條湖邊的小路其實比北市的胡同還要寬,車子能進來,就是不好倒車,所以君熹沒讓司機開進來。
這個小鎮三面環山,附近去全是被枯黃覆滿的山,不算高,眼前的路一面是依稀的房子一面是澄明如鏡的湖泊,在雨天氣下泛著波瀾。
應晨書說:“高雨的風景依然還是那麼好。”
“……”
君熹朝應晨書看了眼,“沒得夸可以不用夸。”
“……”
應晨書無奈笑道,“我那麼虛偽麼?”
“……”
君熹沒敢頂了,應先生是全宇宙最坦誠的人。
走到門口,君熹看到門還鎖著,困地在想妹妹剛剛不是提前下車了嗎,怎麼還沒回來,從自己上包里了把鑰匙出來。
院子里干干凈凈,連盆花都沒有,好像一個荒廢已久的房子。
君熹昨天打電話給媽媽,說轉了筆錢,媽媽說收到了。又說了周末要回來的事,但是電話那頭的母親聽完,靜了靜,只說在外面親戚家,不湊巧。
今天一個人都沒在,君熹也是意料之中,早也習慣這種淡漠的若有似無的親,沒在意。
只是一直知道這地方回不回除了妹妹沒人在意,所以從未想過畢業以后要回高雨發展,北市給的是發展空間和自由廣闊無拘無束的天空。
走到里面再打開第二道門,開了燈,視線終于澄明起來。
幾十平的客廳說大不大,說小也還好,因為家里沒擺放什麼東西所以一眼看去還寬敞。
一屋子都是木制家,的原木調顯得空的屋子還溫馨,灌滿一室的秋風讓舊房子空氣里飄著淡淡的木屑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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