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晨書再次擡起頭迎視上去,語氣認真:“我很難再如之前一樣高負荷地工作,無法給應家和謝家帶來如之前那樣的高利益了,所以,不離,也不要了。”
應非昂深吸口氣後,端起茶輕抿起來。
喝了兩口,才緩和下口繚繞的火意,看過去問他一句:“你剛剛進來時怎麽說的,你子是怎麽樣了?”
“就那樣。”
應非昂放茶杯的手微微停滯一秒,再徐徐往桌上置下。
“你知道,你要好好養著子,就不會有問題。你如今是不想好好治療嗎?”他眼神掃過去,“想告訴我,你辦不了事,又告訴我,你前幾年已經替應家與謝家辦了所有該辦的,因此才落下病來,你不是,對不起家裏的栽培與厚。”
應晨書徐徐扶起茶杯喝了口滾熱的茶,沒有言語。
沒有否認,沒有承認,只是靜靜地喝茶,很從容冷靜。
一切意思在沉默中順暢地進行。
應非昂看了眼妻子,再次平緩了下心頭的火意,再對他說:“你的子,你需要養到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這些年你做的,是夠多了,就算沒有,你父母也總不會為了家族利益而罔顧你的于不顧,沒有人會強求你立刻回到那個位置去為應家鞠躬盡瘁地效勞。”
應晨書擡眸:“我今天來,目的是說我的婚事。”
父親眼眸微瞇:“我說了,不行,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湯家的婚事既然取消了,你可以不再接,但這周圍大有想和應家結親的,也有大把合適的。這個工作場上能簡單完的事,不要去加大工作量,家裏從小怎麽教你的,互利共贏這幾個字,你不要忘了。”
應晨書放下茶杯,薄輕撚,聲音低沉:“我大抵九月份抑或十月初就會辦婚禮,在北市。你們願意來,就來,不來的話……”
他看著父母,“婚禮第二天我會把所有工作接好,你們是希我把我手上的東西稀釋到誰手上,令弘,我大姐夫,二姐夫,抑或者高啓,你們另一個婿手上,可以和我提前說,這些人,都會好好為應家效力。”
謝如思握太師椅的扶手,口此起彼伏。
應非昂著他的眼中也漆黑如夜,暴風雨在其中翻湧。
應晨書聲線如一道平線:“至于我的個人財産,當年我住院時已經分割好了,留給家裏的已經轉了,其餘的,一部分給了孩子,一部分,我需要留給君熹,為我浪費太多年歲了,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不能一分錢都不留給。”
他起,點點頭對父母說了句抱歉後便出去了。
“晨書!”
應非昂拍了下桌子,茶杯的水溢了出來。
應晨書站停在門前。
主位上的父親看著那副高大背影,腔起起落落,呼吸沉重。
“我一直以為,你甚至比令弘要聽話很多,他二十出頭就要為一個孩子和家裏鬧得分崩離析,你至那個年紀是滿心滿眼為了家裏在努力。但你覺得你現在……不說為了應家謝家繼續在前路上奔波,你覺得你對得起你父母的期盼嗎?”
“你們期盼的,我都做到了。”
應非昂眸閃爍,靜靜著他。
“餘下的,我也只是不想我自己的孩子……從還未出世,父親就不在他邊,一輩子連教他好好長大都沒辦法。
我不知道他以後長什麽樣,會不會也有自己想選擇的路,但至我不能,在他還未出世時就選擇拋棄。”
應非昂張口說話。
但應晨書舉步出了門,漸漸消失在大廳筆直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