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薑晚的肚子又開始作痛了。

原本以為是頭天夜裏緒不穩造的，可後來痛逐漸增加。

所有的前兆都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薑晚心裏湧起不好的預。

孩子可能要早產了。

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若是真的早產，他們去哪裏找大夫？

薑晚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因為有過生產的經驗，知道從發到孩子出生需要很長的時間。

現在羊水還沒破，如果先慌了，孩子會有危險。

敲了敲車門。

馬車緩緩停下。

宇文晏拉開車簾，“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薑晚怕自己說孩子可能要早產了，會嚇到宇文晏。

麵如常道：“先休息一會兒吧，吃點東西再走。”

“好。”

雖然可以躺著，但在馬車裏待久了還是會不舒服。

宇文晏把人抱下馬車。

往地上鋪了羊毯，“要坐嗎？”

“想走走。”

“行。”

怕薑晚摔跤，宇文晏理直氣壯地握住了纖細的手臂。

“我可以自己走。”

“這樣更穩妥。”

如果說昨夜是緒使然，現在他們都已經清醒了，再這麽親就不合適了。

薑晚道：“男授不親。”

宇文晏敲腦門，“來這一套，現在是特殊況，所以要特殊對待。”

薑晚瞪他，“你這是不講規矩。”

“你見我什麽時候講過規矩？”

若不是怕嚇著，宇文晏覺得自己還能做出更出格的事。

笑著拍了拍的發頂，“不用害怕，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不會傳出去，不用擔心名聲問題。”

薑晚歎氣。

哪還有什麽名聲？

從薑家覆滅，坐著小轎進傅家當妾開始，在外人的眼裏就已經沒有任何尊嚴了。

薑晚心想，若是和宇文晏在一起了，估計別人也會以為是攀權附貴，主引的宇文晏。

他們之間的阻礙太多，薑晚看不到前路。

知道的想法，宇文晏並沒有著急做出承諾。

等他把障礙一一清除，心裏的憂慮自然就散了。

有了傅辭的前車之鑒，在沒有把事理妥當之前，他不會把薑晚拉進旋渦之中。

走了一刻鍾，薑晚走不了。

肚子的疼痛沒有消去，漸漸地，還有了加重的趨勢。

宇文晏這會兒也發現的不對勁了。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薑晚抿，“我說了你別被嚇到。”

宇文晏臉上出現了顯而易見的慌張，“你別說這會兒要生孩子了。”

疼痛一陣陣上湧，薑晚似哭似笑，“我也不想，但好像真的要出來了。”

宇文晏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抖著手，要把薑晚抱上馬車。

“我們回去找大母，有經驗，肯定能替你接生，你和孩子都會平平安安的，別怕。”

“來不及了。”

這次發得特別快，不給他們考慮的時間，羊水已經破了。

宇文晏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

現在原路返回，或者是去請大夫都來不及了。

快速把人抱回馬車，宇文晏說：“我給你接生。”

這事太過驚世駭俗，薑晚從到心都是拒絕的。

“不行。”

“沒有什麽不行的。”

薑晚克服不了心理那一關。

寧願自己生，也不想讓宇文晏看到生孩子的樣子。

推了推宇文晏的肩膀。

小聲請求，“你下去。”

說完，陣痛又一次襲來。

手上的力道也卸了幾分。

這種時候宇文晏不會由著。

薑晚本就有心疾，時間拖得越久，和孩子都會有危險。

麵嚴肅，“先別說話，我們一鼓作氣，隻要孩子平安落地，就不會有問題了。”

“不行……”

“是你和孩子的命重要，還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重要？”

男子連產房都進不得，現在讓宇文晏替接生，薑晚一時之間難以接。

宇文晏低聲哄，“我們隻是在迎接新的生命，沒有任何齷齪，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薑晚循規蹈矩長大，和宇文晏一起出逃已經是做過的最離經叛道的事。

不敢深想，也不敢麵對。

“我自己可以。”

“你這是拿你和孩子的生命冒險。”

宇文晏問：“你想死嗎？”

薑晚搖頭，“不想。”

“那你想讓孩子出事嗎？”

從留下孩子的那天起，薑晚隻想讓無病無災，好好地活著。

看著宇文晏的眼睛，薑晚回：“我和孩子都想活著。”

宇文晏捧著的臉，認真道：“死很容易，活下來卻很難，別讓一時的緒害了你和孩子。”

心裏湧起無限的勇氣，戰勝了心深的恥。

薑晚扯了扯角，努力出一抹笑容，“宇文晏，謝謝你。”

“別說話了，先保存力。”

“好。”

安好薑晚的緒，宇文晏小心解開被羊水打的。

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無措地看著薑晚。

“孩子會自己出來嗎？還是我要怎麽做？”

短短時間，薑晚已經疼得滿頭大汗。

發在臉上，狼狽不已。

可能是邊有可以信賴的人，並沒有像上輩子那麽悲觀。

上很疼，腦子卻是清醒的。

讓宇文晏替接生，著實是為難人，薑晚隻能自己默默用力。

因為使不上勁，手想要抓著什麽。

下一瞬，帶著薄繭的大手便握住了的手。

“晚晚，我在。”

薑晚不想哭，但眼淚卻止不住地流。

上輩子什麽都想留住，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幸好，這輩子邊出現了一個宇文晏。

宇文晏親眼見證過無數人的死去，那時候他的心是麻木的。

這會兒看著薑晚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隻覺得心都要碎了。

開始懷疑當初讓留下孩子是對是錯。

見薑晚已經快沒力氣了，宇文晏低聲道：“你不是給孩子做了小服嗎，他提前出生，也不知道合不合，等回了關我們再去給他買新的，明年的這個時候還能給他買糖人。”

“我小的時候很羨慕別人有爹有娘，有無憂無慮的年，我沒得到的東西，都會給我們的孩子。”

薑晚心中，眼淚更加洶湧了。

抓著宇文晏的手再次用力。

可能孩子也不忍心折騰，伴隨著一陣疼痛，呱呱落地。

宇文晏繃的臉上終於有了點喜氣，“是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