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沉，狂風吹拂烏雲，碎了天空，顯得特別凌，就像這千瘡百孔的虛無界。

「啪嗒、啪嗒……」

辛卓騎著熊霸天，踩著泥濘的道前行，小黃在前面東聞聞西嗅嗅，撒了泡尿。兩邊的山林、小溪和偶爾出現的村鎮一片狼籍，可見猙獰的廢墟、巨大的深坑、大戰後的焦灼和無數無人掩埋的枯骨。

離開萬家塢已經一個月了，姜大狗三人黯然神傷，十日前已經告辭離開，繼續盜墓，他們的人生好像沒有特別的樂趣，也沒有目標，只有不停的去盜掘古先賢墳墓，變的更加強大，將來完他們效忠的那位大帝的願。

而辛卓的目的是趕回東皇宮，以東皇宮的強大，傳聞中還有帝兵存世，想必是沒有問題的，至也有一部分老祖和弟子鎮守。

之所以選擇徒步行，是因為如今這個虛無界對他來說十分陌生，高調的天空飛掠，難保會遇到什麼人，保命神通沒了，毫無安全。

一路行來，天地崩潰的蒼涼，令他心中發冷，他不敢想像這區區百年，虛無界到底經歷了什麼。

只是百年而已，卻好像天地都變了，經歷了一個迴那麼久。

此刻，腦海中再次迴響起那守衛虛無界大門的老爺子的話，不知這老爺子是什麼人，此話聽著很激勵人心，但未免出一悲涼。

「呼——」

辛卓吁了口氣。

下熊霸天甕聲甕氣的說道：「主子，這天地瞅著太糟心了，會不會世界末日了？咱們要不要找找附近的大宗門看看，什麼劍冢之類的？」

「不必！直接去紫薇極山東皇宮山門！」

辛卓搖頭，且不說他本不知道劍冢、長生家那些可怕的古老勢力在哪裏，就是知道了，以現在被打破了天地的局面，冒然闖過去算怎麼回事？

「好吧！」熊霸天打了個嚏，加快了速度，沖著前方罵道：「黃，等老子一會。」

蹄子濺起大片泥濘。

前面小黃忽然轉跑了回來，狗臉興：「主子，前面有人煙了！」

「有人煙」這種說法，對於跑了幾萬里、看了無數死寂廢墟的主僕仨來說，有些奢侈了。

不等辛卓吩咐，熊霸天撒丫子往前狂奔。

等躍過一道山脈，前面豁然開朗，山腳下是一座城池，雖然也是十分殘破，一副大戰後百廢待興的畫面，但好歹有些百姓在走，城外也有不拖家帶口趕路的人在趕路。

這讓辛卓大大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天地都被干碎，人都死絕了。

他示意熊霸天和小黃進城，目卻看向城北，只見厚重的烏雲下，一柄斬碎一座山的巨大殘刀，佇立荒原中，這刀不知留下多年了，如今仍有弒殺之氣泛起，無論是人類還是猛，都不敢靠近分毫。

無涯境的本命神兵！

本命神兵殘破，而且還留在了這鬼地方，顯然主人已經戰死。

無涯境戰死……

進了城，並沒有想像中的熱鬧，城中都是普通人，而且都沒有什麼生氣，個個神木訥，帶著驚嚇過度后的茫然，就算有些活力的人路過，也是腳步匆匆。

人間沒有秩序了。

這是辛卓的第一印象。

主僕三人找了家麵館吃面，辛卓向店老闆套了些話，結果全是恐慌和慄，意思表達的也很。

辛卓總結了一下：這位店老闆今年四十五歲，他的年、年和青年時代，全在惶恐不安和人間末日的驚悚中，天上的武仙人日日打、夜夜打，輒覆滅一座城、崩塌一座山、斷流一條大河，也就最近一二十年消停了一些。

這種凡人也是可憐，他們只有短短幾十年的人生，卻半生都在經歷令凡人絕的武仙人大戰。

結了面錢，繼續上路。

越往神州深去，這種城鎮越多，雖然四周仍有武仙人大戰的痕跡，但漸漸繁華起來，凡人的臉上也出現了神采。

又是數萬里后，逐漸趨於正常，甚至有凡俗的王公貴族們鮮怒馬、奴僕簇擁著出遊，尋常百姓田間勞作，兒嬉鬧，四面八方也有大戰後的痕跡，但都被修復了。

辛卓明悟，這虛無界周邊的無數凡人很難接的遙遠荒蕪之地、特別之地，是大戰的主場，中間的神州大地，怕是被刻意避開了。

就如同無雲子老爺子的說法，神州大地是虛無界的本，若是神州也破碎了，虛無界怕是要崩潰了，不然那三位準帝當年何必用大神通從其他各域挪凡塵帝國過來補填？

繼續前行，漸漸有了飛天遁地的武道高手出現，只是奇怪的是，這些高手都十分陌生，無論是裝束還是氣息，都不像各大古老勢力的弟子。

辛卓不再浪費時間，帶著小黃和熊霸天施展遁，直奔紫薇極山。

半個月後，到了。

站在連綿十三萬里的山巒最外圍的高山上，看向山門方向，辛卓心有些激，他搞不懂這種激是為了什麼，也許是對這虛無界的最強大力量、代表正派人們的存在與覆滅，幻得幻失。

沒錯，他對人間武道雖然也有些鄙夷，但這千年苦修早已認可，他辛卓絕對是個武夫，他反仙人，而那群妄圖和仙人共存的傢伙，顯然是邪惡的一方！

這世上，總歸要講道理的！

可惜，東皇宮山門霧氣朦朧，什麼也看不清。

他深吸一口氣，一步到了山門前，拿出太虛嫡傳份玉牌，輕輕按在護山大陣的霧氣中。

想像中的立即「撥雲見月」，陣法避退沒有出現，而是遲疑了許久，才慢慢出現一道門戶，出裏面的巍峨百轉的山門階梯。

他的眼瞳收，手指微，回頭看向小黃和熊霸天，猶豫了一下，低聲音：「先尋一的地方躲著，等我消息！」

小黃和熊霸天麻溜的狂奔，眨眼沒了蹤影。

辛卓沉默片刻，走護山大陣，拾階而上，目與靈念掃視整個宗門。

一片死寂、安靜……

直到登了九千階梯，到了那塊山門牌坊前。

這牌坊古老陳舊，但呈九極吞天下之勢，上面雕刻八字「不證極道，妄為武夫！」

落款「太虛」！

這牌坊他見過幾次，當年十分霸道，神仙來了只怕也得下拜，不過現在虛弱到了極點。

他不由眉頭蹙的更。

「簌簌……」

就在這時，四周忽然奔來十位穿著太乙劍袍的武者，仔細打量著他，拱手一禮：「真宗！」

辛卓鬆了口氣，笑道：「我還以為東皇宮不在了。」

「真宗說笑了，大帝傳承，豈能被屑小擊敗？」

十人中領頭的三位，竟然是當年被辛卓在兵意海坑了一把的辛由海、鄭宗和白軒，一臉得意之。

辛卓頷首，繼續前行，一群人作陪。

過了牌坊，前方雲山霧海，有不巨大的神虛影出現，奇花異草芬芳遠遠飄來，無數古老宮殿也從雲霧中出一角。

進東皇萬間宮闕的奇門劍閣範圍，辛卓隨口問道：「我東皇宮傷亡如何？」

辛由海愣了一下：「真宗知道發生了什麼？」

辛卓道：「大致聽說了！」

辛由海三人對視一眼，白軒笑道：「基本上沒有什麼傷亡，那些佞，豈是我們的對手？」

辛卓蹙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