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原是玉帝邊的近衛,一日撞見玉帝和百花仙子的私。
玉帝擔心吳剛說出去,反倒誣陷他覬覦海棠仙子,隨後就把他貶謫到了最清冷的月宮。
玉帝承諾伐倒桂樹就複原職,可是桂樹能再生,吳剛永遠也砍不斷。
玉帝給了吳剛一個好的願景,卻又把所有的希都給堵上。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在心中藏了五百年的,承了五百年的屈辱,一朝傾吐,吳剛淚流滿麵。
酒持續發酵,吳剛一邊流淚一邊睡了過去。
嫦娥在震驚之餘也發現小荷花臉十分難看。
“紫薇~~~”
嫦娥輕喚。
小荷花低眉垂睫,沒有憤恨亦沒有怒火,隻是深深的沉默。
有人說,緒的盡頭不是怒吼而是沉默,現在看來是一點都沒錯。
對於天庭,小荷花從最初的憤怒到現在的極度失。
“嫦娥,你說是不是我錯了?”
好友的聲音十分低沉,嫦娥很是揪心:“紫薇,這是玉帝太混賬,與你有何幹?”
“可是張百忍卻是我推到玉帝的寶座上的!”
嫦娥規勸:“紫薇,這天地相濟,萬相生,一切都在變化之中。神仙也是一樣。三界已經建立萬年,當初的玉帝確實勵圖治,後來荒無道。但那也怪不到你的頭上,你千萬不要自責。”
“豈止玉帝,還有那三千條天規。當初隻為建立三界秩序,沒想卻害苦了那麽多人。海棠仙子和角木蛟殉而亡,實在慘烈。七仙和董永盡分離之苦。哎!”小荷花,歎了口氣,“嫦娥,或許這天條是該改一改了。”
那玉帝的寶座或許也該換個人坐一坐了。
最後這一句,小荷花雖未說出口,但嫦娥已然盡知。
嫦娥搖頭:“紫薇,你現在是崔聽荷,是地府的小公主,崔嵬的兒。崔嵬疼你你,地府的臣民擁戴你。你好不容易掙得今日的局麵,不可因為莽撞毀了一切啊!”
小荷花仰頭飲下一大杯酒:“小娥,我知道。且不說沉淵還沒抓到,以我現在的能力哪有那改天換地的本事?”
嫦娥岔開話題:“紫薇,你在人間如何?有沒有什麽趣事說來我聽聽?”
原本小荷花是有心事到好姐妹家排解,誰知遇上吳剛之事,心中更是愁腸百結。
未免嫦娥擔心,小荷花去了自己的惆悵,把人間那幫宗室子弟的行徑說了一遍。
可那嫦娥是何等聰明,又對虞紫薇十分了解。
聽完小荷花捉弄那群凡人,嫦娥非但沒有笑,心反倒更加沉重:“紫薇,你原是心不好才來找我解悶的吧?”
小荷花矢口否認:“我是想你,順便給你說點笑話解悶!”
“紫薇,你別想騙我。他們笑你是兒,你心中鬱結無人傾訴,故來找我。”
小荷花的沉默就是默認。
當初也曾被人譏笑排,靠的是無人能及的神力才讓眾神啞口無言。
紫薇大帝外表鮮,但也有漫長的鬱鬱不得誌,隻因是人。
而今去了人間,曆史又再一次重演,現在的小荷花學會了忍和克製。
“小娥,你說這是為什麽?天地孕育男,使綿延子嗣,世代傳承。男子能做之事,為何子就不能?難道我們生來就比他們矮一截?”
小荷花打開了話匣子就管不住:“你可知在人間,妾室就如同主家的私人財產,同牛馬貨一樣可以任意送人買賣。學堂隻能男子進,就連朝堂也無一個子。若是子想做主,便稱作牝司晨,有違天道,敗壞人倫?這他媽都是什麽道理?”
嫦娥也歎道:“都是一樣的一個腦袋,兩隻眼睛,兩條手臂,可偏生要分出個三六九等。你看著天界有九重,不同的地位就住在不同的地界。花仙們地位低下,連和王母說話都戰戰兢兢。可知這天界和人間也未有不同。”
忽的,嫦娥話鋒一轉:“都說地府無,厲鬼狠辣,可我目之所見,地府卻充滿了溫,鬼也多有可。這天界、人間看似雲遮霧靄,四季替,不勝收,實則藏汙納垢,汙穢不堪。反倒是人人懼怕的地府法紀嚴明之下有真。”
小荷花兀自笑了:“那是我爹爹寬仁······”
話還沒說完,小荷花就已然後悔。
嫦娥揶揄道:“爹爹?我家戰神居然也有甘心別人爹爹的時候?”
小荷花怒目圓瞪:“小娥,你竟然也嘲笑我!”
嫦娥掩口直笑。
飲下一杯酒,小荷花自嘲似的道:“罷了罷了,那老鬼以命相護,我他恩惠無以為報,就爹爹也無妨!”
嫦娥嬉笑:“看來那酆都大帝對你是真心一片!”
小荷花垂眸:“他確實對我無微不至。從前我還有抵,現在是沙灘上的死魚了。”
嫦娥不解:“死魚?”
“悉聽尊便!”
小荷花解題,逗得是嫦娥開懷大笑,之前的低沉也一掃而空。
嫦娥遂自薦:“紫薇,我又作了一首新曲,你來聽聽!”
“榮幸之至!”
清冷的廣寒宮飄出了悠揚的琵琶聲。
小荷花一邊聽曲一邊飲酒,暫時忘卻了一切煩憂。
當崔嵬找來廣寒宮的時候,小荷花已經爛醉如泥。
抱起渾酒氣的兒,崔嵬眉頭蹙。
嫦娥有些惶恐:“帝君恕罪,今日小公主前來隻是為我解悶。我略備菜肴款待,誰知好奇喝了一口桂花釀,就醉了。都是小仙的過失,帝君息怒!”
兒滿口酒氣,本不是隻喝了一杯的樣子。
“小團子是我兒,沒人比我更了解。仙子不用把錯誤往自己上攬。”
定是這小鬼自己強要喝,誰能阻攔?
崔嵬微微歎氣,抱著兒往外走,嫦娥恭謹地送出門。
走到門口,嫦娥道:“帝君,我和小公主乃忘年之。小公主多次向我提及您。”
崔嵬本走,聽見這話頓時收回腳步:“小團子說我什麽了?”
嫦娥回答:“小公主說,帝君是四海八荒最好的爹爹。說您貌比潘安,才高子建,還說若您不是他爹爹就好了。”
嗯?
崔嵬眉尾高挑。
“若您不是爹爹,就要嫁做您的王後,因為這天底下實在找不出比您還要尊貴出眾的男子。”
崔嵬臉不變,微微揚起的角卻出賣了他。
“小團子真的這麽說?”
嫦娥矮施禮:“小仙怎敢欺瞞帝君?”
再一抬頭,嫦娥隻看見一道俊逸瀟灑的背影。
崔嵬抱著醉酒的兒坐在麒麟之上,那火麒麟四角踏著火焰往下界去了。
嫦娥莞爾一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或許紫薇墜落人間是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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