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必安、無咎。”
崔嵬低低喚道。
三人拱手彎腰:“卑職在!”
“當初我選了你們在邊是為何?”
三人麵麵相覷,謝必安上前一步:“帝君垂憐我等小人,委以重任,我等銘於心,為地府和帝君披肝瀝膽、碎骨也在所不惜!”
崔嵬冷著臉:“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我!範無咎你說!”
範無咎全的皮都覺一,巍巍回答:“帝君大概是見卑職老實,辦事穩重······”
火麒麟見帝君怒氣稍解,想來這樣回答必沒有差錯,立馬接話道:“帝君是見卑職忠心耿耿,才收留為坐騎,卑職誠惶誠恐,激不盡!”
“誠惶誠恐?”
崔嵬氣悶,抓起手邊的茶盞扔向火麒麟。
火麒麟不敢躲,隻得生生了,腦門上頓時起了個大包,茶水也淌了一臉。
三人慌忙跪了,連頭都不敢抬:“帝君息怒!”
火麒麟胡用袖子抹臉,委屈地頭覷了一眼謝必安和範無咎。
咋的他們就沒事,到了自個兒上就倒黴?
總聽凡人說伴君如伴虎,君心難測,真是一點都沒錯。
崔嵬喟歎:“我念你們辦事勤謹,懷坦,兼之必安和無咎生前意深重,令人懷,故而留任地府。千百年來,你們辦事俱是謹慎小心,十分可靠,我心甚。現如今才到得人間幾年,就開始放浪形骸。
聽荷頑劣乖張,你們雖是下屬也是長輩,不僅不規勸反倒縱容肆意妄為。你們真是讓我大失所!”
謝必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屁都不敢放一個。
靜默片刻,崔嵬又道:“既如此,你們自去罰惡司領罰,吃點苦頭才能長記!”
地府罰惡司專門懲治那些有損德的幽魂,那些幽魂雖然罪不至去地獄,但罰惡司裏夾手指、打板子、洗沸水浴、烙鐵等等刑罰走一遍也夠喝一壺的了!
火麒麟眼淚汪汪,又要哭了。
謝必安起,朝崔嵬拜了三拜:“帝君,容卑職說句真心話。卑職為地府效力三千年,一直勤勤懇懇,但偶爾也有倦怠。蒙公主不棄,帶來人間。卑職看著公主長大,同一起做了些張狂之事,心中反倒暢快。卑職這就去罰惡司領罰,隻求帝君莫要把我調離公主邊。”
崔嵬沉:“必安,你向來穩重,沒想到今日你竟能說出這般言論。”
範無咎也道:“公主殿下豪爽義氣,遇到不平事絕不會袖手旁觀。心地善良,對我們下人也是真心相待,府裏上上下下都過公主殿下的恩惠,大家無人不喜歡,也都喜歡和玩在一。”
崔嵬幽幽歎氣,那丫頭真是讓人又又無奈。
這時,聽荷不請自來,急急到父親麵前陳:“父王,都是兒的錯。他們都是下人,我是公主,當然我說什麽他們都不敢違逆。你把周圍人都罰了一個遍,卻把我給了,讓我以後怎麽有臉在府裏待下去?”
崔嵬苦口婆心:“你既知會連累旁人,怎麽不在做之前就思慮周全,約束言行?”
“父王,什麽都要思前想後,做人也太累了。那我幹脆不做人了,也不要做這個公主,還能隨心一點。”
崔嵬嗔怪:“胡說八道!”
聽荷鼓著腮幫子:“父王,兒認為隻要不妨礙到別人,傷害到別人,那我做什麽也不要。府裏的這些下人平日裏侍奉我們,勞心勞力。我偶爾讓他們放鬆玩耍,順道賞些銀子給他們。你開心我高興,大家其樂融融這不好的嘛!”
崔嵬頭疼:“貧!”
聽荷扭頭對後的謝必安三人道:“我要和父王說點己話,你們先去聽荷居等我,我有話說!”
謝必安聰慧,知道這是公主殿下要替他們求,免了懲罰,連忙唱了個喏拖著另外兩個憨貨出去了。
屋裏隻剩父倆人,聽荷也了拘束。
扯著父親的袖子開始撒:“爹爹,兒認為自己並沒有錯!”
“剛才你們喧喧嚷嚷,互相哄搶,何統?你要記得你是公主之尊,要舉止嫻雅······”
崔嵬還沒說完,就被兒截了話頭:“要嫻靜如水,還要端莊貴氣。可是爹爹您覺得我能做到嗎?那還不如那把刀抹脖子算了。爹爹,誰說子不如男?誰能子就不能豪邁不羈,不拘小節呢?
更何況我是您的兒,地府的公主,不是尋常子,就不要守那些世俗的規定了嘛!”
崔嵬諄諄教導:“聽荷,我知你隨和不擺架子,這很好。但別忘了,你是公主,底下無數雙眼睛看著你。你平日裏盡和他們嬉鬧,當大事來臨,你又如何下?”
聽荷聳聳肩:“我和凡人又不同。凡人不能在父母的庇護下一輩子,總要自己獨當一麵。可是我的爹爹是幽冥之主,就算天崩地裂,大家隻聽您號令便是。至於我嘛,我就給您當陣前大將軍。”
崔嵬沒了之前對下屬的嚴厲,在兒麵前慈得多:“你這小劈裏啪啦,盡耍皮子!”
“我怎麽是耍皮子呢?”聽荷攤開手掌,上麵赫然出現三顆骰子,“爹爹,要不我們來玩一局。您要是贏了,我就聽您的!您要是輸了,就饒了我們吧!”
聽荷討好著,儼然一隻搖尾賣乖的小狗:“爹爹,您都多久沒陪我了。自從我大了,您不給我講故事,也不給我吹笛了。以前您還會做點心逗我開心,現在連菜都不給我夾,更別說為我下廚了。我有時都懷疑您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崔嵬眼流轉,對兒他本無法著心腸,隻要兒一撒,他的心先了,更別說訓斥,責罰。
“爹爹,我先來!”
聽荷兀自先扔了,得了11點。
又把骰子塞父親手裏:“該您了!”
崔嵬哭笑不得,隻好隨手一扔。
原本他並不在意結果,卻也免不了認真等著骰子停住。
聽荷掌大笑:“是九點!我贏了!謝謝爹爹宰相肚裏能撐船!你得趕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聽荷還沒跑到門邊,就聽見父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等等!”
聽荷回:“爹爹,怎麽了?”
生怕父親會反悔。
“剛才那一局不算,我們再來一局!”
嗯?
聽荷暗自生疑,父親是幽冥之主居然也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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