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記事（一）◎

關于求婚這件事, 陸敏專門問過杭敬承，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畢竟——

食指與拇指指間著戒指, 對著頭頂的燈，主鉆與碎鉆閃閃發, 銀質戒圈側刻了兩個小小的字母：LM。

應該是定制款。

杭敬承坐在書桌后辦公, 敲鍵盤的空擋扭頭看一眼, 旋即看回屏幕。

“從申城回來那天。”

陸敏窩在書桌和柜之間大約半米的空隙里, 這地方小得連懶人沙發都展不開，卻很喜歡，一只手著戒指, 另一只手站著二九。邊還放了本攤開的教參——讀著讀著就犯懶了。

誰今天是大年三十呢。

不過，陸敏仰頭看向側的人, 雖然今天是大年三十, 他還是很忙，早起去開會, 下午才回來，傍晚又開始視頻會議，對著電腦忙些看不懂的工作。

“哪一次？”問。

他年底很忙，經常到飛, 去了好幾次申城。

杭敬承急著算通預算，沒搭理。將戒指戴手上, 將二九放一邊，等了會兒，在他看上去不忙時, 彎下腰, 用手撐地朝他靠了靠。

杭敬承忽覺被扯住, 低頭一看，陸敏弓腰跪趴在地上，一只手撐著地板，另只手扯著他的，今天化了妝，據說跟池嬈學來的，眼尾上挑，煙行視的風格，跟一貫的冷淡神反差很大。

顯得格外勾人。

他一挑眉，“怎麼？”

“我問，你是從哪次開始計劃的，前段時間不是來回好幾趟嘛。”陸敏一本正經地跟他解釋。

右手撐在下，忽覺手指有點疼，扭頭一看，果然是二九在啄鴿子蛋，“不可以。”抬手將二九輕輕推開。

二九看一眼，假裝不在意，用梳羽，趁放松，再次低下腦袋啄閃耀的鉆石。

陸敏撒開拽著杭敬承的手，握起拳頭，出食指，將它推開。

二九被推得趔趄，氣憤道：“小氣鬼陸敏敏。”

陸敏敏：......

仰著頭，忽覺心口垂墜的白兔被托起來，一打眼就瞧見杭敬承的深西。

他翹了二郎，裁剪良的包裹，纖長流暢的線條約可見。

可是為什麼要用腳背那里。

陸敏：......

抬眼瞪他，一把將他的推開，撐起向后一倒，回書桌旁狹窄的空間。

“小氣鬼陸敏敏。”

頭頂傳來杭敬承漫不經心的控訴。

惡人先告狀。

陸敏氣結。

從下出手機，決定不再理他。

因為是大年夜，互聯網上也格外熱鬧。‘附近’頁面顯示，市中心的歷明塔今晚年時會放煙花。

要去歷明塔湊熱鬧嗎。

下意識張開，差點問出聲，抬眼瞄了一眼，抿。

杭敬承急著將手頭工作收拾掉，沒注意到沉默，闔上電腦，才意識到半晌沒靜了，以為睡著，偏頭看過去，陸敏舉著手機，兩秒后，手機往下挪了點，出雙清冷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沒什麼緒。

大概因為職業原因，陸敏一旦面無表就帶著疾言厲的鄭重。連二九都跑去另一邊玩球，自個玩自個的，大氣都不敢出。

“生氣了？”杭敬承試探問。

陸敏眨了下眼睛，舉手機遮住自己的臉。

杭敬承頓了頓，站起，一只手搭上另側肩膀，松了松肩頸，“惹禍嘍。”

陸敏抱著手機，一條一條往下短視頻。

他心里一定知道，到底做到什麼程度會讓惱，讓不搭理人，但他就是一次次樂此不疲，非要讓冷下臉，再好聲好氣地過來哄。

這人一定是......

“我得怎麼做，才能給你賠罪，嗯？”杭敬承推開椅子，走到面前，提腳蹲下，手掌圈住的腳踝。陸敏沒防備，嚇一跳，手機從手里掉下去，落到一側，的拖鞋也晃晃悠悠從腳尖掉下去，啪嗒一聲，杭敬承牽著的腳向自己膛，的腳掌上去。

“想踩這兒？”

陸敏瞳孔輕微放大，杭敬承頓了頓，怕不滿意似的，牽著白皙的腳掌朝下走，“還是這兒？”

西微皺。

陸敏手臂撐在后，到火焰似的蜷。

“杭敬承，你變.態。”

今兒化了妝，臉上瞧不出，碎發掛在耳后，烏黑頭發襯得耳子通紅。杭敬承這才笑了，拇指捺在踝骨上了，“我這不是怕占你便宜。”陸敏蹬開他的手，往角落了，手臂搭到桌上，掙扎著站起，“工作弄完了？”

杭敬承也起，順手將二九撈起來，“嗯。出去吃飯。”

陸敏發現跟他在一起的日常就是一日三餐，總是圍繞著吃什麼。

繃腳尖穿上拖鞋，“現在外頭人好多。路上可能會堵。”

杭敬承將二九放桌上，撿起旁邊的手機，“餐館就在附近，不用開車。”

“要在外面待到年嗎？”陸敏說。

“你想麼，想就多待會兒。”

“回來也沒什麼事。歷明塔那里剛好有年的煙花秀。”

杭敬承回手機消息，一扭頭就看到眼看著自己，樂了，笑著應，“去唄。”

陸敏腳步輕快地走向帽間。

不是那種什麼小心思都往外說的人，然而有時候神態作里掩不住——

雖然多數時間好像很冷淡，但其實讓滿足很簡單。

杭敬承跟二九一起盯著的背影，邊勾笑。

陸敏前兩天跟池嬈和胡菲菲一起出去逛街，買了套新服，正好過新年可以應景。

陸敏服換得溫吞，杭敬承等了會兒，索扯椅子坐下，翹著二郎逗二九，他發現這小東西會玩躲貓貓的掩耳盜鈴版，只要用手掌捂住它的腦袋再拿開，它就會晃腦袋，“Peekaboo！”

玩了幾回，杭敬承要接電話，沒空逗它，從地上撿起架子給它站。

二九不站，滿地撒歡，“狗狗怎麼，汪汪汪！貓貓怎麼，喵喵喵！狗狗怎麼，怎麼，狗狗怎麼，二九，喵喵，喵喵喵......”

杭敬承一邊接電話一邊給對面解釋，對，家里養了只話癆鸚鵡......

“啊噠！”二九飛踹木架，“貓貓拳，喵喵喵！貓貓拳，貓貓，貓貓拳！”

陸敏出來的時候，二九累得氣吁吁趴在架子上，杭敬承則站在另一側捂著耳朵講電話。

等了等，看他掛斷電話，出聲問：“杭敬承，你不換服嗎？”

杭敬承回頭，視線掃過來，一頓。

陸敏捕捉到他眼中剎那的驚艷。

換了件糯棗紅方領，襯得凈白，下本搭了條白西裝，臂間挽著薄羊絨大和羽絨服，整個人帶著正當時的風清麗。

杭敬承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在他如有實質的目下，陸敏掌心發，蜷了蜷手指，又問：“你不去換新服嗎？過新年呢。”

“沒這習慣，沒準備新服。”杭敬承走近了，抬手扯扯的袖，的擺，“新買的？沒見你穿過。”

“前兩天逛街剛買的。”陸敏說。

“全是新的？”

“嗯。”頓了頓，仰頭看著他的下，正準備說話，被他打斷。

“里邊也是新的，什麼款式？”杭敬承指緣搭在肩頭，領的邊緣，神好奇。

陸敏拍開他手，“杭敬承你能不能正經點。”

惱的語氣。

因為這張臉總是太正經，偶爾笑起來也很含蓄。

杭敬承格外喜歡逗，讓發發火，讓這張冷淡端莊的臉出惱的緒。

他可能就是有幾分變.態。

杭敬承笑著，視線挪開，牽的手，“走吧。”

陸敏卻不，小聲說：“我給你也買了一件外套。”

“給我？”杭敬承意外。

陸敏言又止，想了想，將自己懷里的服放床尾凳上，噠噠噠跑回帽間，出來時手里多了件柴斯特大。

回到他面前展開大，輕輕抖落開，“不知道合不合，我只跟導購說你189，140斤，說這個合適。”

杭敬承配合，彎腰，手，穿上袖子，陸敏舉著手臂從他后繞道另一邊，幫他穿上。

好像還不錯。

雙排扣的創駁領大，版式括，杭敬承肩寬長，幾乎到腳踝的服只堪堪過他膝蓋。

“還可以吧？”抬頭問。

杭敬承轉照全鏡，點頭，“合適。”

“這件應該不便宜？”

他平時花錢不算儉省，穿慣這種服，但對來說，這件服的價格應該有些吃力。

陸敏抿，停頓片刻，“還好。”

“晚上給你報銷。”杭敬承隨口說。

卻盯著他手上那枚若若現的銀戒，咕噥道：“我有錢。而且你那戒指那麼貴。我送過你特別貴的。”

“在我的承范圍。你手上那個不算貴。你給送過的不也是麼。對你來說。”

想了想，“......可我的還是便宜。”

“我這從小不愁吃穿，質方面沒被虧待過。后來做電影，不瞞你說，是拿攢下來的生活費開始的。我起點就這比大多數人幸運多了，后來工作也比你早三年，你不是復讀了一年麼。兩頭況不一樣，天平支點能畫在中間麼。”

杭敬承還是平日里在面前散漫不經的模樣，看著鏡子里的的臉，目格外溫和堅定。

“這樣，我手里留不住錢。你多攢點，萬一過兩年行業不景氣，我還靠你養。行不行，嗯？”

作者有話說：

勢均力敵過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