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洋沒有仔細看論文。
但看這幾篇論文的作者,就明白了他們舉報的原因。
砸人飯碗了。
這三篇論文的作者,排名第一的都是弗侖薩。
排名第二的作者哈裏森·範德薩,秦思洋並不認識,現場的名牌也沒有找到。
其中有兩篇論文,排名第三的作者,是克勞福德。
每一篇論文,都有一連串二三十個名字。
一般的論文,就幾名作者而已。
這麽多人署名其上,說明這三篇論文不僅研究規模龐大,而且影響力也很高。
諸多人付出諸多努力,就是為了論證噩命章魚的圓片甲積分不可能超過八百。
結果秦思洋的一個圓片甲一千兩百多積分,直接把他們這一大群研究人員的鍋給掀了。
怪不得弗侖薩和克勞福德火急火燎地趕來,三堂會審直接設下圈套要給秦思洋定罪,不給解釋的機會。
恐怕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研究是錯誤的。
但不可能因為研究錯誤,就放棄得到的一切。
因而。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真是好聰明的手段。
可惜,他們的計劃出了問題。
喬納森不屬於他們的鐵桿,在意識到況不對後,立刻選擇退出了他們的陣營。
他們不再掌握全部話語權,也無法給秦思洋扣帽子。
原本先定罪再搜羅證據的計劃,就此破滅。
隻能進行當麵鑼對麵鼓的調查。
想通了一切,秦思洋指節輕敲桌子,微微一笑。
他對於序列和神明的研究一點不了解,這論文恐怕一時半會不到頭緒。
但是沒關係,他有幫手。
李天明來到這裏,總不能隻負責看戲。
論文裏的問題,就讓他這個前大學副院長去做吧,自己還得集中力與克勞福德等人過招。
“秦思洋,如果你對證據沒有任何質疑,那我們就要詢問你有關圓片甲造假的事了。”
“急什麽。”
秦思洋衝著李天明道:“老李,幫個忙唄?看看論文有沒有什麽問題。”
李天明走上前:“我還以為你自己全都能解決了呢。”
秦思洋一聳肩:“我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怎麽可能看得懂這些複雜的東西。”
李天明白了秦思洋一眼,接過論文,就在一旁看起來。
瞧著李天明仔細翻看論文的樣子,像是行家。弗侖薩等人都有些疑。
再看著李天明那稀疏的頭頂,微圓的肚子,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意識到這人很可能份不簡單!
“這位先生,是誰?”
“哦,他是我的【保險人】,我們一起獵殺的噩命章魚,所以一起來了。”
“你的【保險人】?!”弗侖薩聽後皺眉。
他沒想到,安全區邊緣的人,居然還能有幫忙陣的【保險人】!
事愈發棘手了。
也是來的太過匆忙,他忘了調查一下秦思洋的背景,隻以為是個走了狗屎運的普通序列能力者。
他嚐試著問道:“你什麽名字?”
李天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們把我過來,不知道我什麽?”
“是喬納森市長幫忙來你的,我並不了解。”
“李天明。”
“什麽?!你……”
弗侖薩驚惶地站了起來。
就連秦思洋周圍那些舉報他的人,也一瞬間全都站了起來。
“你……您是,中榮大學的李教授?!”
李天明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翻看著論文。
秦思洋愣了下,瞧著旁站著的人,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李天明,心中驚奇不已。
李天明,似乎地位不低啊。
看來讓他過目這幾篇論文真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李教授,您……您在這裏是?”
“什麽教授,早就不是了。我現在就是個普通學校的校長。”
“我確實沒想到,您會在這裏……還是秦思洋的【保險人】……”
弗侖薩沒有了一開始的氣勢,態度也謙卑了許多,就連聲音都虛弱下去。
秦思洋注意到,弗侖薩的手指在止不住地抖,就像是知曉了自己的悲慘結局死囚。
而克勞福德的麵,也變得青一陣白一陣。
州長喬納森對李天明不悉,也不認識弗侖薩,但他知道管理部主任克勞福德。自己這麽積極幫忙,也是想著以後沒準會有事求到克勞福德頭上。弗侖薩得克勞福德,地位一定不低。而能讓弗侖薩如此尊敬,李天明的份估計更驚人。
整個會議室因為李天明,陷了長久的沉默。
所有人都靜靜地等待李天明翻看論文。
李天明越看眉頭越,舉報秦思洋的眾人神也越來越難看。
過了十分鍾,李天明把論文扔給了弗侖薩。
“這三篇論文你們理數據的公式模型,怎麽那麽像我設計的?”
弗侖薩低聲道:“我們認為,您預估人頭鱟積分的那套模型,有普適……調整之後也可以用在噩命章魚上。”
“你們倒真是瞧得起我。這倆神明天差地別,也能套用一個模型?”
弗侖薩低下頭,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麵如死灰。
當意識到李天明是秦思洋【保險人】的那一刻,弗侖薩就知道,自己完了。
秦思洋歎為觀止。
李鬼撞到李逵了,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秦思洋直接鼓掌:“厲害啊老李!”
李天明沒搭理秦思洋,衝著弗侖薩問道:“你是靠這三篇論文申請的副教授職位?”
弗侖薩點了點頭。
“通過評委會考核了?”
弗侖薩又點頭。
“南榮大學不應該是這水平啊……哈裏森是你的導師?”
“是……”
“那難怪了。”
弗侖薩的頭得更低。
這時,李天明低頭沉思了一會,似乎打定了什麽主意。
他轉看向秦思洋:
“看我麵子上,別和他們太較真,想辦法一起把這件事解決掉吧。”
秦思洋還以為李天明要嚴懲弗侖薩,沒想到居然要抬手放過。
“啊?老李你認真的?”
“嗯。”
這時,陳忠明適時停下了打字的雙手。
會議裏什麽該記什麽不該記,他這個市長還是清楚的。
弗侖薩十分吃驚:“李教授您……”
“我隻是幫你們求個,秦思洋怎麽做決定是他的事。”
此時,弗侖薩吃驚地看向秦思洋。
沒想到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居然能讓李天明這樣對待!
李天明不僅是他的【保險人】,而且還無法做主他的事!
弗侖薩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惹了一個什麽樣的人!
而克勞福德看向秦思洋的眼神,也充滿了探究。
秦思洋皺眉,李天明還是第一次找自己要麵子。
他不會回絕,但要提點條件。
這群人抓自己容易,放自己可就難了。
“他們要害我的事,就這麽算了?”
李天明看向弗侖薩,示意他表示表示。
弗侖薩當即道:“秦同學,是……是我們的研究有些失誤。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我們整個實驗室,會想辦法給你補償的。”
(謝葉葉葉啦,開車兩年半的老司機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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