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開了車回去，半路上在小賣部里買了瓶冰水和小面包，結賬時老板問要袋子嗎，還問了句要錢嗎。對方看著略震驚，眼睛又瞟了下旁邊的監控，的車豪的，怎麼節省這樣子，說了不要。

林夏出了小賣部才笑出來，張了一個晚上，人要苦中作樂。喝了口冰水，吃下了甜到發膩的面包護著胃，再繼續開車回去。

回了自己的公寓，洗了澡。困意突然襲來。快一個多月沒回這里，但盛夏天氣干燥，被子沒有意，能將就著蓋。

著的頭發用浴帽包裹著沒力氣吹干，定了一個半小時后的鬧鐘，睡醒了就去公司。躺下時想起好像什麼事還沒做。想了下，是李偉國讓找程帆。

再說吧。

將小熊抱在懷里，迷糊著睡了過去。

林建華從舊金山登機，國機場大多舊的。難得，這兒國際航站樓的聯航休息室，是他在這見到的最好的，沒有之一。

登機后就吃了顆褪黑素，一路睡回去。他醒來時，隔著舷窗看到了日出。再大年紀，也會被自然之震撼到無言。未徹底清醒之際，也會覺得，如果一同回來，看到這樣的日出，會很好。

這次去國，不全是私事。

事業是他和孫玉敏之間最好的通方式，走出來了一點，已經開始做一些事。依舊不想回國，開始在國做一些投資，主要是投科技創業公司。

他去了趟灣區，看了很多個小型創業公司。特別不理解，一個小公司，搞電池的，拿了德國大眾的投資，搞了幾年了，還沒出來能夠產業化的東西。其他機構還在投錢，但這公司的人也不著急著出果，竟然還跑去研究產品對環境污染的影響。

他是老一輩的人了，無法理解這樣的商業模式，不得虧死。

離開時，孫玉敏開車送他去機場。他跟承諾，再給我兩年，我就退休。

沒有應下他的話，幫他把領翻好，說這一段，你要走穩了。

林建華看著日出，接過空姐遞過的水。人生很多事有缺憾，要接。

落地后，手機有了信號，司機接了他回京州。一路上，幾通電話，就已經知道了工地上的事。

抵達京州后，沒回家，他直接去了公司。

林夏到公司后灌了杯咖啡，還沒多久，就收到了書的通知，說林董來了。深呼了一口氣，去了他的辦公室。

到辦公室時，林建華正在打電話，見進來，看了眼，又繼續著手中的電話，沒多久，他說了句“辛苦劉局了”，就掛了電話。

“爸爸，你回來了。”

林建華已經從李偉國那知道了前因后果，以及采取的應對措施，“你要把周旺財送進去？”

林夏點了頭。

“這事能下，當部問題，停工解決完就行，為什麼要鬧大？他上又賠不出錢，把他送進去打司沒意義。”

看樣子他是要徹底下，舉報這事，跟相關方面的打好關系，當無事發生。這樣來看，除了經濟上損失，其他方面影響能降到最小。

那就不能去弄周旺財，雖然林夏很懷疑周旺財這麼干，是背后有人在慫恿。但沒有證據的事，不能在林建華面前說，像是在給自己找理由。

林建華笑了聲，“半個月了，在你的地盤上，一點靜都沒聽到？先不說工地的事，當年你要鋼廠，我就給了你，我再沒過手。你不會以為經營一個廠，很容易吧？家里就做工程的，不會缺業務。你再跑點客戶，業務量夠了，你就什麼都不用心了？那一個業務員，一個月幾個錢？一個工廠，一年利潤多？你覺得錢還好掙的，是吧？”

“沒有。”

“你是不是覺得鋼廠里那些人，不配跟你打道？那麼多噸的出貨量，靜不會小。這麼大的事，一定有人會察覺到異常，可沒有一個人會來告訴你。對，我當初讓周旺財管了工廠，可你為什麼，敢只信任他一個人？”林建華站起了，“從你管了廠的那天起，你有跟他們真正打過道嗎？”

他來回踱步活著筋骨，看著不說話的兒。為什麼在這上面，一點長進都沒有。傲慢是種稚病，起點太高，以為只要廠里的人按說的做就行，沒有必要在人際上打道。

不曾見識過那些人的貪婪與短見，為了一點錢，就能毫不猶豫把給其最大利益的人賣掉。只要對他們心，他們就會給你看。

他信任周旺財，可周旺財干出這種事，他也不驚訝，無人能離人的范疇。

所以，既要給人好，又要時刻敲打著。既要信任，又要防范制衡著。既要讓人服你，又要讓人怕你。

可這東西，教得了嗎？是沒這個悟，還是本不愿意學？

只有自己吃了苦頭，教了學費，才有可能改。

林夏沉默著，沒有為自己辯解。只論結果，不講過程，就是錯了。

“是我對你要求太高了嗎？集團的事全給了你，鋼廠就顧不上了。”林建華點了頭，“對，還有地產那邊。我覺得你要適度放手，全抓在手里，兼顧不了也正常。”

林夏霍然抬頭，看著他。

“鋼廠那邊，你先放一放，把這件事理好再說。”

“鋼筋來自鋼廠，要理這件事，就要理鋼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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