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卉遲聽了醫生的話,趕去倒來了熱水,等著一會兒給高湛吃藥。
方醫生做完檢查后,就決定先行離開了。
鐘卉遲將他送到門口。
方醫生腳步頓住,又回過頭多說了幾句。
“卉遲,你能回他邊,我真的替他開心。”
“你倆剛分手那段時間,我常來他家。”
鐘卉遲不解:“那段時間他經常生病嗎?”
方醫生苦笑,點點頭。
“經常沒節制地喝酒買醉,把胃都快喝壞了。”
“賀思卿他們都來勸過,可惜沒用。”
“后來我看不下去,就和他說,你覺得鐘卉遲會喜歡現在的你嗎?”
“從那以后,他倒是正常了,也沒犯過胃病。”
從方醫生的寥寥數語中,大概也能聽懂高湛胃病的原因。
但是這樣驕傲張揚的高湛,竟也會為了而長時間酗酒,實在是沒有想到。
自重逢以來,邊許多人都在告訴,高湛這兩年來過得并不好。
想,或許,他這兩年過得真的很糟糕。
而,要從眾人的只言片語中,才能窺探到他一的難過。
高湛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鐘卉遲來到他的臥室,將方醫生給的藥倒出,把他喊起來吃藥。
生病時的高湛像極了一個沒安全的小朋友。
吃過藥后,他拽著鐘卉遲的手問:“遲遲,你不會走的吧?”
這副可憐的模樣,看得鐘卉遲心里一。
輕聲哄著:“不會,你放心吧,再睡會兒。”
高湛睡前又叮囑道:“你當時的那些東西都還在,我沒過。”
鐘卉遲笑著應下,溫地讓他多睡會兒。
二人當初分手時,高湛還遠在F國,而且這邊的公寓許久不住。
自己那套都已經閑置已久,本沒時間來這兒收拾自己的東西。
來到衛生間后,里面還擺著當時的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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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護品。
湊近一看。
果然,都已經過期了。
但卻還擺在這兒。
高湛這一覺睡得沉。
鐘卉遲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下此刻的況。
趙姝表示理解,并叮囑鐘卉遲照顧好高湛。
鐘沐林倒是顯得沒那麼淡定了。
“我讓家里的阿姨過去照顧,怎麼能讓我們遲遲留在那兒呢!”
趙姝一記白眼飛過去,訓斥道,“你搞搞清楚啊,小湛是為了咱們囡囡才這樣的。”
“于于理都要照顧下的吧。”
“人家男朋友,很正常的。”
鐘沐林冷哼一聲,“你不說這個倒還好,一說我就來氣。”
“咱們兒和小湛談這事兒,就瞞著我一個人是吧?”
“合著全家就我蒙在鼓里,連鐘庭舒那個臭小子都知道!”
趙姝沒好氣地解釋了一句:“我問過庭舒了,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鐘沐林不依不饒,“那我還是最后知道的,這改變不了你們瞞著我的事實!”
趙姝懶得理他,兀自回了房間。
鐘卉遲輕車路,去藥箱拿了退熱給高湛上。
發覺高湛這一覺睡的并不踏實,額頭涔著薄汗。
作輕,拿巾替他拭掉。
他像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就連睡覺都是皺著眉頭。
有約模糊的囈語。
鐘卉遲只聽見那一句,“遲遲,我好想你。”
鐘卉遲心尖一窒。
是說不上來的酸楚。
月過窗簾的隙傾灑,
男人皺起的眉頭被一雙冷白纖細的小手慢慢平。
說,高湛,我也很想你。
*
高湛逐漸睡的安穩。
他放在床頭的手機開始震。
鐘卉遲怕吵醒他,急忙拿著手機出了臥室。
看清來電顯示后,猶豫著接了起來。
是賀思卿打來的。
“你怎麼回事,怎麼才接電話?”
鐘卉遲回復道:“學長,他發燒了,剛睡下。”
賀思卿一愣,“遲遲妹妹?你在他家?”
鐘卉遲大概是怕他誤會,解釋了句,“嗯,我留下照顧他。”
那頭又問:“你在水榭居?”
“對啊。”
大概是覺得這個問題有些無厘頭,又問:“怎麼了?”
賀思卿有片刻的沉默,隨即又說:“遲遲,有些事兒,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知道的。”
第一次聽見賀思卿如此正經的講話,鐘卉遲怔愣片刻后又說:“什麼事,你直接告訴我吧。”
賀思卿只是突然問:“阿湛有和你解釋當初在F國的事嗎?”
鐘卉遲淡淡地“嗯”了聲,“說了,他說當年爽約是為了找Dilla為我設計禮。”
賀思卿緩緩開口:“你可以去阿湛的書房看看,柜子的最中間有一個箱子,答案就在那兒。”
“當年他想送你的禮,是Dilla設計的藍鉆戒指,他...大概是想用來求婚的。”
“我們起先都不知道這個事,是有一回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去,才從他的醉話中知道了那枚戒指。”
......
賀思卿的語氣很淡,但鐘卉遲的心卻了下。
拿著手機的指尖微屈,直到雙眸氤氳,才驚覺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
鐘卉遲在書房里,找到了賀思卿說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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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箱子。
箱子的最上面就是一個戒指盒,鼻尖一酸,打開時才發現那枚藍鉆戒指真的很。
書房的燈明亮,戒指此刻被籠罩,散發著純凈的澤。
再往下是一堆的票據和機票,有些已經開始泛黃。
機票大多是帝都飛往南城的,頻率很高。
明明才短短兩年時間,但往返的飛機票卻攢了一堆。
數不勝數。
再往后還有無數的捐款憑證。
都和鐘卉遲曾經報道過的新聞有關。
大多是為那些山區做的公益事業。
分開的這兩年里,高湛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
猛地想起自己在南城電視臺的第一條報道。
那條報道過后,南坪山的那位校長特意打電話給表示謝。
說是有好心人在看了紀錄片后,為學校捐了許多設備和課本桌椅,還出資翻修了學校,以及重修了孩子們的上學路。
南坪山因為這位好心人,往后幾年的生活漸漸沒那麼困難了。
做了這樣的好事,但卻是匿名的。
原來那個人,就是高湛。
鐘卉遲著這些機票,掌心涔出薄汗,心底的酸溢出。
原來這兩年,他們真的不曾錯過。
而他,始終不曾忘記。
鐘卉遲將這些票據又歸回原位。
記得高湛來紀清竹家接那次,問什麼時候結婚。
笑著說怎麼這麼突然。
原來,早在兩年前,他就已經將自己規劃進未來了。
原來,那并不突然,因為這枚戒指已經存在兩年了。
臥室里的高湛還在睡。
鐘卉遲著眼前的男人,有眼淚無聲落下。
將哽咽聲咽下,輕笑著,“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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