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跟顧昶安坐在一起，夫妻倆都沒說話。

顧昭獨坐一側，手中輕茶杯，面上神淡淡的，不知在想什麼。

燕婉站在他后，神一貫的冷淡高傲。

最終這抹平靜還是被謝禹行打破的。

“哥哥，那你要跟我們一起回荊州過年嗎？”他的臉上是一派天真的神，似乎并沒有到他份的影響。

也或許他只是個孩子，并不知道先前馬車里謝苒所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在他心里，顧昭還跟從前一樣，是他的哥哥。

對于謝禹行的問題，顧昭并沒有立即回答，他抬眸看了一眼顧昶安二人，見他們都看著自己，神間有一淡淡的畏懼。

唉。

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你希我回去嗎？”他看著謝禹行，輕聲問。

“當然希了！”謝禹行笑著點頭，“我跟姐姐都是這麼想的！”

徐氏聽著自己兒子的回答，有種想捂住他的沖。

當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難道不知道顧昭是什麼份嗎？

太子殿下，還是前朝的。

乍一聽或許覺得這個份尊貴無比，不是他們這種尋常老百姓能接到的。

可仔細一想，如今不必前朝，顧昭屬于前朝余孽，誰與他牽扯上關系都是要掉腦袋的事。

方才被東廠的人攔住，不正是因為這個嗎？

“不？”顧昭沒有表態，只是笑了笑，溫聲問他。

“了。”謝禹行捂著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他昨夜只吃了一個饅頭，到如今還一口水都沒喝呢，怎麼能不呢。

“燕婉。”顧昭便對后的燕婉吩咐，“去掌柜的準備飯菜。”

“是，公子。”燕婉應了一聲，抬腳離去。

或許是因為客棧里就他們這一家，后廚做飯倒是快。

菜品雖算不上香味俱全，但也還勉強能口。

謝苒還病著，況如何尚不清楚，徐氏吃不下去。

顧昶安了兩筷子也停了下來，抬眸看向顧昭：“我……應該如何才稱呼您？”

好歹是曾經喚自己為父親的人，如今卻要用您來稱呼，顧昶安的心里若說不怪異也是假的。

“還是我顧昭吧。”顧昭說，“這些年來的養育之恩，我沒齒難忘。”

他的父皇早就死在了幾年前的宮變中，顧昶安對他來說有再生之恩。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顧昶安終于問出那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你這些年來應當籌劃了不事，如今因為我們恐怕已經暴了。”

要說不愧疚，也不可能。

到底是跟自己父子相稱這麼多年的人，顧昶安自然是希他能好好的。

“我另有對策，父親不必擔心。”顧昭輕聲答。

他這一聲父親，的顧昶安眼睛頓時一紅。

“孩子……”顧昶安嗓子有些哽塞，滿臉容的看著顧昭，想說什麼，話到邊，卻始終吐不出來。

“您還是按照原本的計劃，回荊州過年，年后再回京城。”顧昭繼續說，“馮太后那邊，我會去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