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所有在他邊的人，除了用寄予希的眼神看著他，便是充滿仇恨的。

當初宮變事件里，所有力抵抗反賊，保護正統的朝臣后來幾乎都被馮太后以權謀私報復。

這些員里或是全家被斬，或是只剩下孤兒寡母，也有數人是像謝家那樣，只被革了職，卻還留著命。

從他開始籌謀如何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時，那些自愿跟隨他的人，都將所有的希在他上了。

有力嗎？

那自然是有的。

無數個日夜里，他睡不著時都會想，這些人的付出值不值得。

他或許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好，他做不了一個好帝王，也無法改變黎民百姓的生活。

可他從來沒有將這些想法同任何人說過，因為他害怕從他們的臉上看到失的表。

但如今，突然有個人說，不管他做什麼，都支持……

顧昭覺眼前霧靄重重，讓他辨不清方向，唯有耳邊響起的那一抹清麗嗓音在徘徊。

“你支持他？你知道他要做什麼嗎你就支持他。”徐氏還在為兒天真的想法到頭疼，“他是前朝太子，會被追殺不說，周圍肯定也暗藏許多危機。”

“若不是馮太后與秦王造反，再過幾年就該他登上那寶座了。”謝苒忍不住替他辯駁，說道，“娘，我知道您怕，我當然也怕，可是，當初爹爹就是這般做的。”

不知道爹爹是抱著怎樣的心思，用文人軀去抵抗那些數以千計的反賊，只知道，父親做的是正確的，作為兒，自然也要站在父親這一邊。

“你別跟我提他。”徐氏的眼神黯淡了許多，眼眶泛紅，“我倒希他當初能膽小怕事一些，否則，咱們一家的日子也不會過這樣。”

也曾怨過謝謹之，怨他心里只有大義，沒有小家。

他們孤兒寡母在謝家那樣的地方，他是怎麼狠得下心的。

“娘……”謝苒有些愣怔。

倒是不知道，原來母親的心中，對父親也是怨念的。

“好了，別說了。”徐氏拿手帕了眼角的淚水，低聲說道，“從前是我不知道顧昭的份，但如今我既然知道了，那便萬萬不能讓你們姐弟倆出事。”

說這話時，的表異樣的堅定。

見這模樣，謝苒怔忪片刻：“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等回了荊州，我便跟顧昶安和離。”徐氏咬了牙道，“趁著還沒親多久，也沒多深，如今斷了，對誰都好。”

“娘！”謝苒滿臉的不可思議，萬萬沒想到徐氏的里會說出這種話來。

知道顧昶安對徐氏的，要是兩人真的和離了，怕是顧昶安會一蹶不振。

“您不能這麼做。”謝苒心中著急，說話急了些，不下心嗆到，捂著就猛咳了幾聲。

原本蒼白的臉蛋因為這幾聲咳嗽，迅速躥紅。

徐氏看著心疼，連忙去倒了杯熱水來遞給：“先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