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近，謝苒便開口問：“你在這兒干嘛？”

顧昭邊的小廝也提著燈籠，泛黃的芒將兩人的影攏住，好像天也沒那麼冷了一樣。

“聽說你下午挨罵了，過來看看你。”他笑著，輕輕說道，“我若猜的沒錯，是跟我有關吧？”

“往自己臉上金了。”謝苒輕哼了一聲。

的臉龐在燈籠的芒下顯得格外和恬靜，將眉眼的那一抹俏渲染的恰到好。

“你在這里等我，就是為了說這個？”又問。

“不全是。”顧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邊走邊說吧。”

大冷的天，一停下來便覺寒風蕭肅，吹的人渾都冷。

走起來反而暖和許多。

謝苒攏了攏披風，跟在顧昭邊慢慢走著。

“南邊起了戰事，我得過去看看。”他低聲道，“年前不一定趕得回來。”

“你又要走了？”謝苒下意識看著他，眉頭皺，“南邊好端端的，怎麼會起戰事？”

倒是知道大齊邊關多年來一直不穩定，尤其是馮太后掌權這幾年，邊關附屬國似乎知道一個子管理不好國家，近兩年來蠢蠢，大有攻打之意。

“臨近年關，邊關防守沒有往些時候嚴格，或許是想趁這時候，打我們個出其不意吧。”顧昭沉聲說，“不管怎麼說，邊關若失守，苦的是黎民百姓。”

他為前朝太子，從小所學便是為了黎民百姓，如今既然得知邊關百姓在苦，哪里還能坐視不管呢。

謝苒心頭微：“會有危險嗎？”

問出這問題，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戰場上刀劍無眼，誰有能保證不會傷呢。

“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緒，慢慢說，“趕不回來過年也沒關系，最重要是你要好好的。”

“我知道。”

顧昭低頭一笑，輕聲說：“今夜就要走。”

“走這麼急？”謝苒呆住。

所以，他等在這里，是特地為了跟說一聲的……

“一刻都耽誤不得。”他道。

謝苒說不清自己此時心里是什麼滋味，總之是不好。

心里糟糟的，既不想他去，又知道自己攔不住，更沒資格攔。

兩人就這麼悶聲走了好一會兒，顧昭忽然停下來：“就送你到這兒，我要去見父親一面。”

謝苒下意識抬眸朝前一看，才發現已經到自己住的院門口了。

扭頭看著邊的顧昭。

或許是為了方便，他換了裳，沒那麼多的累贅，連頭發也高高束起，眉眼間皆是堅毅。

良久，謝苒才開口：“路上小心，我……”克制不住的話到了邊，頓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最終還是改，“我們等你回來。”

“好。”顧昭輕笑。

再沒有多說一個字，轉走了。

謝苒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一時難忍。

他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肩上卻背負著那麼多。

可偏偏沒人理解他。

知道他份的，還是不知道他份的，似乎都將他當瘟神一般，并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