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妙儀離開房間的時候,讓花蓉、花景伺候沈菀。
那頭,接待鎮國公夫婦的宋嬤嬤也回到了主院。
京妙儀拉著宋嬤嬤走另一個屋子,問道:“人都打發走了?”
宋嬤嬤道:“都走了,夫人,你要不要看看謝家下的聘禮。”
從寬鬆的袖袍底下拿出三本厚厚的聘禮清單,雙手遞給京妙儀。
京妙儀接過三本沉甸甸的聘禮清單時,心裏有數了。
謝家的家底有多厚,京家當年已經見識過了,鎮國公當年主提出解除婚約的時候,還給京家賠了許多禮金。
盡管,很多事都是京家的人主導。
但抵不過,鎮國公這個人太過實在。
在這個年代,無論男方是以什麽理由提出解除婚約,方總是吃虧了一些,鎮國公便是念及這一點,在錢財方麵極盡補償。
如今手裏握著的大筆嫁妝,都還是鎮國公當年補償給的田地、鋪子和許多莊子。
而今,從宋嬤嬤手裏接過聘禮的時候,京妙儀一點都不意外,可收的心安理得。
打開聘禮清單看了看,周氏是商戶出,整個家族都在外麵做生意,自己也把自己的鋪子經營的風生水起。
這些年,鎮國公府的底子攢的厚厚的,出手的聘禮自也是價值連城。
怕是連皇室下聘,都不及鎮國公府的一角,當然,很多有價值的東西,都私夾在裏麵,比如地契。
大家明麵上看到的聘禮,肯定不能越過太子的婚禮。
京妙儀很滿意這份聘禮清單。
宋嬤嬤道:“看來謝家是真心誠意想娶大小姐過門。”
“那又如何?”京妙儀大致看過了聘禮清單裏麵的東西,道:“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我沈家的嫡有那麽容易娶嗎,更何況他兒子都那樣了,這點補償算不得什麽。”
“是,是。”宋嬤嬤附和道:“那夫人打算如何分配大小姐的嫁妝?”
京妙儀聽到這話,合上聘禮清單,眉頭微顰,想到沈蓮臉上的胎記,是因為幫擋災才落下的,京妙儀心裏總歸是有幾分愧疚的。
“把聘禮裏麵的珠寶首飾,金銀和價值的古玩字畫,全都劃到二小姐的名下。”
“二小姐的名下?”宋嬤嬤愣住了,沒想到夫人竟打了這個主意:“夫人是想把謝家送來的聘禮,劃到二小姐的嫁妝裏麵,將來帶東宮?”
“不,你錯了。”京妙儀抬頭看,眼中閃爍著明的:“我並沒有打算讓大小姐嫁進謝府。”
宋嬤嬤表震住,瞪圓了雙眼低頭看京妙儀手上的聘禮清單:“夫人是想讓二小姐替大小姐嫁謝府?”
“沒錯。”京妙儀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大小姐知書達禮,容貌出眾,端莊溫婉,這樣的子才是太子妃不二人選,太子眼下不知實,才錯把二小姐當明珠來寵,等二小姐嫁謝家後,我會告訴太子殿下二小姐臉上的胎記,等他自己看過後,就不會再想要蓮兒做他的太子妃了。”
“嬤嬤,你要幫我。”宋嬤嬤是京妙儀的母,當年京妙儀、鎮國公和沈政一的事,就有宋嬤嬤暗中替謀劃:“你也看到了,自從蓮兒回府後,沈家頻頻出事,這宅子裏老夫人至今未醒,老大重傷,老二失去雙,老爺還在獄中,你再看看蓮兒今日在沈府大門的一言一行,若這樣嫁東宮,隻會把整個沈家拖深淵,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兒毀掉沈府,毀掉我的夫君和兒子。”
京妙儀越說越難過,在宋嬤嬤的懷裏泣。
宋嬤嬤溫的的背。
這些日子,京妙儀心中的痛苦,都看在眼裏。
這也是京家千萬寵寵出來的姑娘,嫁沈家後,家主也寵。
從來沒見過京妙儀那麽狼狽過,可自從沈蓮回到沈家後,宋嬤嬤看著京妙儀日漸憔悴。
“這件事總歸是有違聖意,夫人不可自己來做,等謝家的人發現新娘被換掉後,夫人你也隻當不知,後麵的事包在奴婢的上,你記得把大小姐藏好。”
宋嬤嬤出帕子,為京妙儀拭臉上的淚水。
京妙儀聽到宋嬤嬤的話,慌的說:“宋嬤嬤,我從未想過利用你,你不可……”
宋嬤嬤搖頭笑道:“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皇上賜婚,若此事與夫人有關,那皇上肯定會大怒,但若是一個惡奴暗中調包新娘,那這件事就不一樣了,好歹皇上還有臺階可下。”
大不了,就是死這個惡奴。
“這件事,夫人一定要做一個不知的人。”宋嬤嬤語氣沉重的說。
京妙儀聽話的點點頭,至於後麵皇上、皇後會怎麽看待換親的事,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等事了再說。
“那夫人打算如何分配嫁妝?”宋嬤嬤問道。
京妙儀重新打開聘禮清單,道:“二小姐不懂得算賬,便在金銀方麵多補償,大小姐識文斷字,懂得掌家和經營店鋪之道,就把謝家送來的鋪子、地契全都劃到大小姐的名下,再從我的嫁妝裏,把蠶錦緞,翡翠玉鐲,還有我母親留給我的金蓮簪花,也添到二小姐的嫁妝箱裏,蓮兒總歸是我的親生骨,這方麵就不要虧待了。”
說到這,京妙儀咬了咬牙,索把自己的嫁妝又劃出一大半的金銀首飾添到沈蓮的嫁妝裏。
宋嬤嬤接過京妙儀手上的聘禮清單,道:“奴婢知道了,夫人還是心疼二小姐的。”
京妙儀深吸了一口氣:“去做吧,你去和二小姐說,讓把邊的幾個侍和宮都使到前院去幫忙。”
明日就是婚儀,府裏還要裝潢紅彩綢、燈籠、剪紙花等,府裏的下人都忙的不可開,就算這個時候使走那幾個侍和宮,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巧的是,宋嬤嬤還沒打開房門去找沈蓮,沈蓮自己先找過來:“娘,娘。”
宋嬤嬤打開了房門,喚道:“二小姐,夫人在裏麵。”
“娘。”沈蓮快步的走房間,握住了京妙儀的手道:“你不是說咱們家拿不出那麽多銀兩補償給外麵的人嗎,我看謝家下的聘禮箱子裏有很多金銀,隨便摳出一些,就夠補償給外麵的人,還不會被人彈劾爹爹貪腐,又能挽回我的麵子,為我這個未來的太子妃造勢。”
京妙儀眼皮子狠狠的搐了幾下。
宋嬤嬤從一旁提著茶壺走過來,給沈蓮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二小姐,先喝口茶再說吧。”
“哦,謝謝。”沈蓮接過宋嬤嬤的茶,一口悶幹。
“哐”一聲,倒頭趴在桌上,暈了過去。
京妙儀歎了一聲,抬手了的左臉,揭開臉上的藥,出一大片驚人的黑胎記,道:“蓮兒,咱家可折騰不起了,你要行善,日後就去了鎮國公府,隨你折騰,以謝家提親的態度,鎮國公這個人總會看在娘和他曾經的分,好好待你這個兒媳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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