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墨從船艙走出來,他穿一套黑中式風套裝,脖子上戴著一條紅綠配的瓔珞背雲。
站在一群商界巨鱷邊,他就像是個剛從深山寺廟裏走出來的僧人。但這僧人說話卻是吊兒郎當的。
他抱臂站在謝回旁,笑著揶揄君修臣:“是誰去年說煙花秀花裏胡哨沒意思,都懶得看一眼的?今年是哪妖風,將咱們君九爺吹來看煙花秀了?”
程書墨目順勢落在阮傾城上,意味深長地一笑,“哦,原來是阮小姐吹的枕邊風啊。”
謝回他們哈哈大笑。
君修臣挑了挑眉,警告程書墨,“收斂著點,別浪。”話是這麽說,可他的表看著不像是要怒的樣子。
程書墨向阮傾城頷首微笑,“又見麵了,阮小姐。”
“程先生,晚上好。”
程書墨告訴阮傾城:“東礁島今晚也安排了一場的煙花秀,據說重頭戲是一顆重達五百公斤,價值兩百萬的珍貴煙花。大約十二點,它會在東礁島上空六百米綻放。”
“阮小姐,希你今晚玩得開心。”
阮傾城聽得一陣咋舌。
兩百萬一顆的煙花說放就放,這東礁島的主人果然大氣。跟東礁島的煙花相比,南岸海邊的煙花就像是過家家了。
遊出海,行駛了一個小時,已經能看到東礁島的廓了。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東礁島的煙花秀開始了。
前麵都是開胃小菜,但聽到煙花炸聲,在船艙玩的年輕孩們紛紛跑到甲板上。
現場人數劇增,有人撞到了阮傾城的肩膀,腳下高跟鞋踉蹌了下,被君修臣及時攙扶住胳膊。
君修臣將圈在懷中,低沉的嗓音在耳邊輕響:“注意腳下,小心被高跟鞋踩到。”
阮傾城怕自己的高跟鞋會誤踩到君修臣,趕並攏雙,這樣的平衡就要差一點,上本隻能完全靠在君修臣懷中。
煙花在頭頂炸響,顆顆絢爛,但阮傾城卻在心裏默數君修臣的心跳聲。
突然,君修臣圈住的腰肢,將頭擱在頭頂,提醒:“兩百萬的煙花要開始了。”
聞言,阮傾城趕抬頭看向深空,便看到一道紅從海島山丘上發出去。那紅直衝雲霄,在六百多米的夜空中轟然炸響,兩秒鍾後,整個夜空都被點亮。
那一刻,地山搖。
目所至,全都是如流星般絢爛的彩。
下一秒,流星煙花在空中展開了第二炸,分裂出漫天星火,宛如宇宙銀河。
一顆煙花炸出了直徑八九百米的範圍,當真是迷人眼。
兩百萬的煙花,十幾秒就燃沒了,但阮傾城能記住這十幾秒一輩子。
見伴們拿出相機要拍照了,謝回笑道,“行了,後麵的就沒什麽看頭了。九爺,我們進去玩?”
君修臣朝謝回投去稍安勿躁的眼神,低聲詢問阮傾城:“要拍照嗎?”
阮傾城猶豫了下,才說:“想拍一段發給我媽媽。”程素梅知道阮傾城要去看煙花,特意叮囑過,讓拍段視頻傳給看個熱鬧。
君修臣二話不說拿出他自己的手機,指了指右前方的圍欄對阮傾城說:“站那兒去。”
阮傾城寵若驚,又對君修臣的拍照技產生了懷疑,“九哥,你技怎麽樣?”
君修臣玩味地瞥了一眼,“懷疑我不行?”
這對話怎麽聽都有些汙。
阮傾城見好就收,趕跑到君修臣指定的位置靠著。
雙前後疊擺放,胳膊搭在後的圍欄上,上半朝後微仰,下頜淺抬,姿勢優雅又迷人,還完地藏住了左臉的疤痕。
從前的阮傾城,也是個臭拍照的小姑娘。
君修臣要為他的小人掌鏡拍照,正在拍照的那些孩子們,都被謝回的人請到了旁邊稍作休息。
整個甲板都被清場,了阮傾城與君修臣的主場。
君修臣打開相機,對著阮傾城比畫了下,隨後蹲下雙膝尋找完機位,給阮傾城來了個三連拍。
拍完照片,不忘提醒阮傾城:“開始錄像了。”
阮傾城點點頭,隨著海風輕捋短發。
君修臣給拍了一段長達二十秒的視頻,低頭勾選視頻跟照片原圖,當場轉發給了阮傾城。
阮傾城收到視頻跟圖片後,抱著審視態度認真欣賞了一遍。看完,抿著紅抬頭看了眼君修臣,眼神嚴肅的。
君修臣眉眼微挑。
阮傾城臉上驀地綻開瑰麗笑容,笑瞇瞇地說:“九哥不止人長得好看,拍照技也很好,九哥棒棒噠。”
君修臣似笑非笑,“別嗲,好好說話。”
君修臣跟阮傾城拍完照後,就帶著回了船艙。謝回邀請他去打麻將,君修臣想著沒事,就答應了。
阮傾城坐在君修臣旁邊,偶爾為他添杯茶水,把溫賢惠貫徹到底。謝回他們看著,隻有羨慕的份,卻不敢讓阮傾城幫忙添茶遞水。
程書墨病懨懨的,沒有參與他們的打牌行,就獨自坐在棋牌室另一張桌案上抄寫佛經。
屋麻將聲砰砰響個不停,程書墨抄佛經始終心平氣和。阮傾城剛打算走過去看一眼,就被君修臣提醒了一句,“別過去,那是個神病,最喜歡讓人念佛經。”
阮傾城以為君修臣是在開玩笑,謝回卻說:“是真的,他找朋友的標準,就是看對方會不會念經書。”
阮傾城便老老實實地在君修臣旁邊坐下來。
對打麻將不興趣,就坐在旁邊跟秦泱泱聊微信,還把君修臣給拍的照片和視頻發給秦泱泱看。
秦泱泱看完,發來一個大拇指表包,又不忘跟吐槽金仇明的拍照技。
兩人聊得正歡,收到了金仇明的微信消息:【偵探那邊有結果了,明天上午九點來這裏見我。】
金仇明發了一個定位。
接著金仇明又說:【阮小姐,時候不早了,我老婆也該休息了。】
阮傾城:“...”
跟秦泱泱說了聲晚安,將手機息屏塞進兜裏,嘀咕道:“跟誰沒有夜生活似的。”
聲音很小,別人沒聽見,君修臣卻聽見了。
他詫異地看了阮傾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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