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駛到府門前，謝昶沒有半點猶豫，將那個黏在自己邊的小丫頭抱進青山堂。

崖香提前得到消息，讓煮一碗醒酒湯備著，見人回府，趕忙將湯碗端上來，卻被謝昶冷冷斥退。

凌硯快馬加鞭請來的醫也已經到了府上，更是連姑娘的面都沒見著。

謝閣老竟然將人抱進了書房！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就里。

阿朝被著在圈椅上坐好。

謝昶冷冷地看著：“自己將《靜心咒》抄寫十遍，寫不完，便不要出這道門。”ĴŜĜ

阿朝上還漲熱得難，卻不知哥哥為何不讓醫進來看診，但哥哥的話不敢不聽。

垂眸應了聲好，隨即鋪紙磨墨，開始領罰。

夜慢慢籠下，書房燭火通明。

阿朝抄寫到第七遍《靜心咒》的時候，慢慢覺得中的熱度降了下來，那種說不清的燥意也自緩慢撤出，周有種浸在涼水中的舒適。

熱意消退的同時，被金簪刺傷的左手掌心疼痛卻愈發明顯。

一邊抄寫經文，一邊往掌心的傷口吹氣，如此也只能緩解一二。

謝昶在澄音堂泡了整整兩個時辰的冷水澡，才慢慢制住鹿酒帶來的躁烈。

腹下繃的不適也在緩慢消解，睜開眼時，原本遍布的雙目終于恢復了過往的清明。

事如春夢了無痕。

也許不該這麼形容，但于他而言，今日種種，幾乎是他整個生涯理智和道德的極大挑戰。

指尖沿著左手掌心傷口的位置緩慢地挲，謝昶在書案前坐了許久，最后深深嘆出一口氣。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他完全可以說服自己，那些腦海中存在過的妄念都可以當鹿酒刺激下的產，他不過是起了尋常男子該有的反應，所以當時無論邊是阿朝，還是別的人，都會在-火熾張時產生不該有的雜念。

總歸，他還是的兄長。

“人心好靜，而牽之”，他若輕易為念所差遣，如何能做好的兄長？

謝昶提筆默下一遍《靜心咒》，眼底殘留的熱度也慢慢消退。

耳邊倏忽傳來輕弱的敲門聲。

謝昶抬眸。

門外那道怯懦的嗓音如在耳畔吹拂的熱氣，激得他額頭青筋一跳。

“哥哥，是我。”

第21章 ◇

◎弱纖細的腰◎

阿朝抄完十遍《靜心咒》已經是深夜, 可今日之事還不算了結，心里藏了事，覺得哥哥還沒有睡, 便帶著抄好的經文過來澄音堂, 果然書房還亮著燈。

敲了門，良久之后, 聽到里面一聲低沉喑啞的“進來”, 阿朝這才小心翼翼推門而。

不知是不是錯覺, 總覺得哥哥今日的嗓音似乎比平時更沉、更啞一些。

也許是為發愁吧。

兩廂靜默，幽暗的燭火投落在男人清峻凌厲的側臉，平日深濃的眉眼藏著刀鋒般的凜冽。

他一言不發時，屋氣氛都有些繃。

如今回想起來，白日還真是膽大包天, 在鹿酒的刺激之下，不僅用金簪刺傷了自己，竟然還敢主去抱他的。

阿朝嚨哽了哽, 遲疑著將那疊經文遞上去，“哥哥，《靜心咒》我抄完了, 果真比任何湯藥都有奇效, 抄完之后心靜下來，上也不那麼難了。”

原本還以為，哥哥不讓醫進來診治，不讓崖香給送醒酒湯，是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今日貪杯的過錯, 誰知十遍經文抄完, 那難勁兒竟然慢慢過去了。

本質的原因, 加之鹿酒的效用強勢霸道，才有了如同男子般的脈賁張之，而經文有平心靜氣之效，恰好能抑制的躁，可見哥哥的法子是對的。

淡淡的茉莉甜香取代屋原本的檀木香氣，很容易讓人心猿意馬。

謝昶飲了一盞冷茶，心緒漸平，這才慢慢抬起眼眸。

沒想到最先映眼簾的，竟是弱纖細的腰。

謝昶指尖神經甚至有些痙攣，腦海突然冒出個荒謬的念頭——倘若用手掌去丈量，恐怕當真是盈盈不足一握。

他閉上眼睛，將方才的念頭從腦海中掃空，沉沉開口“嗯”了聲。

怕上殘留的酒氣讓哥哥不適，阿朝來之前特意沐浴過，換了一暮山紫的暗花緞，甚至還在上熏了香。

輕薄淡雅的澤，襯得愈發雪瑩白。

自己意識不到這些，心里醞釀了半晌，才又小聲問道：“哥哥還在生我的氣嗎？”

謝昶慢慢睜開眼，向案上滿紙經文，沉半晌道：“手給我看看。”

阿朝就站到近前來，巍巍地出左手給他瞧。

方才沐浴完，醫已經給重新包扎上了藥。

謝昶解開紗布看了眼傷口，眸冷鷙，繃直的角冷冷一扯：“長本事了，有我在，何時需要你來拿主意？”

這子也不知隨了誰。

他甚至不敢去想，梁王府那一日，倘若他未能及時趕到，發間的金簪，是不是會刺向自己的脖頸？

阿朝很難向他解釋，三杯鹿酒下肚，那種里的沖和本控制不住，當時除了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似乎還有旁的原因。

說不上來是何種心理，像小孩子故意使壞來引起大人的注意，他越是不理，就越是想刺激他，他越是肅正，就越想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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