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飛蛾撲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甚至渾似火燒灼之時，阿朝也是許久之后才反應過來，不是飛蛾，可為什麼上燒得這麼厲害？

心跳狂，陌生的念在五臟六腑瘋狂滋長，想要再接近一些，甚至想要哥哥的臉，還從來沒有……

意識回籠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指尖抵在他溫熱眉心。

四目相對。

曳的燭影落在他黑沉沉的眼眸，從未像這樣過他的臉，指尖劃過他濃郁的長眉，高的鼻梁，再往下……是微涼的薄，他連形都生得這般好看，只是不常笑，一寸寸細細地描摹過去，是同以往隔著一層的完全不同的驗。

有什麼在栗，那涼涼的瓣不知何時變得滾燙起來，從的指尖一直燃燒到心口。

好像陷一個荒唐的夢，在溫熱愉快的浪中不斷地下陷，明知道再往下就是黑暗無垠的海底，可他給渡了一口氣，便讓心甘愿就此沉淪。

“阿朝……”

的臉被人捧起，那道低啞的嗓音泛著縷縷的熱氣，兩人近乎鼻尖相抵，深深進那雙深濃的眼。

靜到只有彼此的呼吸，皮下里有什麼就要呼之出，在他幾乎快要到那瓣的櫻時，前一道清醒的力量猛然將他推開。

謝昶睜開眼，對上那雙驚懼的杏眸。

阿朝的夢醒了，從方才混不堪的思緒里掙出來，發現自己竟然靠他這麼近，再往前一步，就真的是大逆不道了。

是魔怔了。

今晚已經夠放肆，不知哪門子的思牽下，居然忍不住了他的臉，若不是切切實實看到這張近在咫尺的面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做。

這可是哥哥呀！

可他為何……竟也沒有拒絕？

狂熱的心跳不止，閉上眼睛仍是他深邃昳麗的眉眼，慌地偏過頭，面頰無端燒得滾燙，好一會也沒有等來他的教訓。

仿佛方才那一瞬的旖旎是漫天的皂泡，輕輕一就破了，沒有在彼此心里留下任何的印記。

還好，哥哥不在意就好。

夢境最殘酷的地方就在于，醒來后必將面對的現實。

哭也哭了，鬧也鬧了，還差點做出這輩子最荒唐的事，阿朝長出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眸中慢慢出一決絕的味道：“今日是我任，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其實……嫁給太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你說什麼？”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前的男人呼吸微微沉了些許，但嗓音里聽不出任何緒。

阿朝有些心虛地垂下頭，為自己晚間的胡鬧。

早已不是時那個可以任的孩子，所有說出口的話、做出的決定，都要考慮哥哥的前程與謝家滿門的榮耀。

“我是說，太子殿下心純良，將來又有哥哥為我撐腰，真能嫁進太子府，也是我們謝家祖墳冒青煙了。何況我在瓊園這麼些年，便是做夢也想不到來日還有這樣的造化，這麼好的歸宿，我卻挑挑撿撿，未免太過不識時務，哥哥千萬莫要為了我的矯得罪太子和陛下。”

面前的男人聽后冷冷笑了下：“這麼懂事，誰教你的？”

阿朝咽了咽嚨，怕他遷怒旁人，盡量讓自己面上顯得坦然：“是我自己想通的，如若將來能嫁到太子府，那也是我的福氣，只盼著將來能幫襯到哥哥一二，如若太后對我實在不喜，那也是我沒有做太子妃的福分，到時哥哥再為我另擇良婿……”

屋氣氛無端沉凝起來，男人的眸深得可怕，阿朝看一眼便錯開了他的視線。

哥哥這是怎麼了？

謝昶沉沉吁出一口氣，閉目坐回太師椅，檀木手串繞在指尖挲，撞出沉郁的幽咽。

阿朝其實還有些恍恍惚惚的，方才片刻的逾矩帶給的沖擊太大，以至于到現在都無法靜下心來思考，橫豎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哥哥應該明白的心意。

得回去好好冷靜一下了。

抬腳想溜，回頭一瞧，那卷丹青還在他掌下，好歹是張完的課業，不要豈不可惜。

做賊心虛地出手去扽了下，無奈他掌心力道太沉，竟然沒扽得。

又使了點勁，一抬眼，那雙微微抬起的眸冰冰沉沉地看了過來。

第42章 ◇

◎“閉上眼睛。”◎

阿朝心虛地看著他, 面頰微微泛了紅：“哥哥，這我功課，回頭要給先生瞧的。”

謝昶仍舊著沒松手, 牽一笑：“是麼, 來日若做了太子妃，哪個先生還敢問您要功課？”

阿朝就差求他了：“這人選還沒敲定呢, 看太后對我的態度, 八沒戲, 你還拿著個取笑我，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連眼眶都紅了一圈，這一整日下來，又是太后召見，又是太子選妃, 佟嬤嬤那番話，還有方才神志不清時險些大逆不道的行為……樁樁件件帶給的沖擊力太大，阿朝到現在還是頭重腳輕的。

回想起來時的目的, 丹青只是幌子，是抱著很大的決心，想讓哥哥為大局考慮, 重新看待自己的婚事, 可也許是那句詩對的太大，讓那一瞬的不自將心中顛騰已久的貪全都釋放了出來。

謝昶看到紅的雙眼，心腸不覺了大半，他聽到自己長出一口氣，用一種喑啞而抑的嗓音說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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