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虎子娘松了口氣，卻仍舊言又止。

阿朝將茶杯往手邊放了放，“橫豎這里沒有外人，您想說什麼直說就好。”

虎子娘攥了攥手，面發白：“昨兒首輔大人問我那連心蠱的事，我怕他怪罪，說這蠱定有法可解，其實當年那方士同你娘說，這連心蠱已經沒什麼傳人了，且就是有傳人，也沒有辦法徹底解開，這毒蠱霸道得很，會傷人的……”

阿朝臉煞白，不由得攥手邊的桌沿，“如何傷人？”

“這麼多年我也記不大清了，”虎子娘眉頭皺，慢慢回憶道：“只知道這毒蠱是南疆子為困住心男子，讓男人乖乖聽話的毒，因為此蠱一旦種下，男人的識命全都拿在子手中，你娘當年就是看中這一點，怕他棄你不顧，這才用毒蠱將他困住，他若一門心思待你，那就相安無事，他若待你不好，必遭毒蠱反噬，可究竟是如何反噬，我就不知道了……”

這些年謝昶不毫發無損，還位極人臣，可見對應當是無二心的，但誰也說不準將來如何。

他時筋斷骨，傷那副奄奄待斃的模樣，不還是活了下來？這樣的人最可怕，誰知他哪天會不會做出毀天滅地的事來。

虎子娘看著姑娘雙目通紅的模樣，心里也發麻：“阿朝，別怪你娘，當年實在是沒辦法了，你娘只想護著你啊，你爹救了他，他也該為你們家做一些事……這些話，我不敢對閣老大人提及，你心里有數就好，來日倘若他真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也有個保命的依仗。”

“張嬸你放心，他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這輩子都不會。”

阿朝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整個人幾乎都在發抖，但咬著牙，很快將這些緒抑制下去了。

他那麼，若是覺到心里難，恐怕要擔心一整日。

不能哭，不能心疼。

最好是當什麼都沒聽到。

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這麼對他，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啊。

真的很希，很希多一些人來他、理解他，可是為什麼都這麼難……

虎子娘走后，阿朝將凌硯喚進來，“你手下可有能用的暗衛？”

凌硯愣了一下：“是。”

阿朝攥了手指，沉片刻道：“能否幫我去查一件事，越快越好，但不要讓任何人知曉，尤其是，別讓你們大人知曉。”

凌硯遲疑了一會。

阿朝道：“你若不能答應，我也是不敢用你的。”

凌硯心一，當即跪地道：“大人已經將我由夫人使喚，凌硯便是夫人的人，夫人有任何吩咐，屬下自當遵從。”

若真如虎子娘所說，連心蠱是子用來控心男子的毒蠱，那麼解蠱的關鍵也應當是在子上。

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解開此蠱，一定要。

第81章 番外五 ◇

◎連心蠱◎

虎子娘一走, 阿朝和謝昶回鄉的消息很快在鎮上傳遍，眾人不慨昔日那位沉默寡言的年如今竟了當朝一品，更是訝異這對自同一屋檐下長大的兄妹竟然結為夫妻。

只是礙于首輔威嚴, 眾人自不敢將此事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 可關上門熄了燈, 總免不得磨叨幾句。

“那年謝神醫為救他費了多大勁，他要收養那孩子，咱們還去勸了幾句, 說他來路不明，別為他家招惹什麼禍端, 如今想來，還是這謝神醫慧眼識人，路邊隨手救下的人竟了首輔！算是給他家姑娘撿了個頂尖尖的養夫了。”

“可他二人自兄妹相稱, 怎麼能結為夫婦呢？置倫理綱常于何地啊！”

“虎子娘說人家是皇帝賜婚，天皇老子都不管的事，你管得著嗎？有本事到人家跟前說去！何況人家也不是親兄妹。”

……

接連幾日，謝宅陸續有人上門，倒沒有再見那些家夫人前來獻殷勤，而是鎮子上昔年與謝家好的街坊鄰居、過謝敬安恩惠的病患們，前前后后送來蛋、菱角、河蝦, 還有不鹵好的豬蹄，畢竟阿朝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謝家又遭逢不幸, 阿朝落了個父母雙亡的境地, 即便人家現在是首輔夫人, 也該來瞧一眼。

院子里擺得滿滿當當, 都是大家伙的心意, 阿朝只得收下，卻又不知如何答謝，便想到出錢給鎮上修路，擴建棲流所，給鎮上的老人送去冬和鞋，至于南潯書院的工作，便讓謝昶去做。

月底，謝昶決定去一趟湖州府，說是理水災的后續事宜。

晚間回來用飯，阿朝放下手中的瓷碗，看了他一會，“哥哥，你要去多久，會不會有危險？”

謝昶面如常：“圩堤重修事務繁雜，一時半會未必得開，你待在南潯，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來。”

阿朝點點頭，沒有多問，“那你注意安全……哦，對了，”攥了攥手掌，抬眼看他，“這幾日天氣很好，我想去郊外騎馬，可以嗎？”

謝昶沉片刻才點頭，“讓護衛跟著你，別去太遠的地方，也不要騎太快，你若損傷分毫，我拿他們是問。”

阿朝抿抿：“明白啦，我會小心的。”

翌日一早，謝昶出發。

他一走，阿朝立刻召來凌硯，“你們大人可有說去湖州幾日回？”

凌硯如實道：“此事只有大人邊的親衛知曉，屬下不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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