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總會加一句：你自己決定。

你自己決定——對占喜來說，這真的是一句最人的話語。

五一小長假，占杰和占喜都沒回家，用的理由很一致——工作太忙要加班。

遲貴蘭很生氣，打電話把兒子兒分別罵了一通，占喜想到駱靜語要去上海待一個半月，就邀請老媽五月下旬來錢塘住幾天，那時候天氣不冷不熱，的轉崗面試也結束了，可以陪老媽去景點轉轉。

遲貴蘭這才消氣，掛掉了電話。

小長假結束，駱靜語把方旭接下的單子全部做完，開始準備去上海的事。

徐卿言二月去日本待過兩個月學習，回來后就按照學員級別排好了課程時間，先進行的就是駱靜語這個級別的進修課。

占喜和駱靜語聊過后才知道，在國，駱靜語學的這支燙花流派中，學到他這個級別的人目前只剩四個。

比他級別更高的也有，人數更，徐卿言比駱靜語高三級，比更高的級別，國沒了，在日本也只有個位數。

不管這個行業有多冷門，從業者有多麼，占喜也明白小魚的燙花水平在國已經很拔尖，比他好的人只有個位數啊！這是多麼牛的水平！Top10級別啊！是的小魚——燙花大師駱靜語！

第一次看駱靜語收拾行李，他服帶得不多，畢竟是去進修，常洗常換就是，最主要的是帶上全套的燙花設備，能裝滿大半個拉桿箱。

占喜蹲在他的箱子邊，拍拍他的手臂，問出一個一直好奇的問題：“小魚，你去進修，學費是多啊？”

駱靜語也蹲著，看清的語后笑著比手語：【你猜。】

現在，“你猜”已經是正規手語比法了。

占喜轉轉眼珠子，出食指：“一萬？”

覺得不管學什麼，五位數一期的學費已經很高了。

駱靜語搖搖頭，手勢一比：【再猜。】

占喜很認真地打手語問：【多了？了？】

駱靜語眉一擰角一撇，就像常人“嘖”了一聲的樣子，右手拇指、食指相，拇指彈幾下食指尖，這個意思是：【了。】

占喜又出兩個手指：“兩萬？”

駱靜語又搖頭：【。】

占喜瞪大眼睛問：“不會是三萬吧？”已經一萬一萬往上跳啦！

駱靜語再次搖頭，想了想，起從桌上拿來一張白紙一支筆，直接在地板上給占喜算賬。

學費是大頭，還有書費材料費、酒店住宿費、餐費、雜費，一個半月七七八八加起來，一共是小十萬。

占喜呆滯了。

“我的媽呀！”嚇得差點一屁坐到地上，被駱靜語抓住胳膊才穩住形，不可思議地嚷嚷，“這麼貴啊？這都抵我一年工資啦！”

駱靜語點點頭，笑著打手語確認：【很多錢。】

收拾完行李后，駱靜語和占喜坐在沙發上，他用手機打字，偶爾加上手語，把進修的詳說給占喜聽。

級別最低的時候，學費還是大幾千，后來越學越難，級別越來越高，學費就越來越貴，真的是一萬一萬地往上跳。

但是真的可以學到本領，每一次去收獲都很大，不管是理念還是技都有巨大提升，會讓他覺得這幾萬塊錢花得很值，就像一年充一次電一樣。

駱靜語沒有告訴占喜自己以前的事，說來話長，他想等的手語再練些的時候，用手語講給聽。

高三畢業時，他想去上海學初級燙花，是夢想了好幾年的事兒，學費加上其他費用一共要一萬多，抵得上駱曉梅兩年的大學學費。

閻雅娟不同意，因為駱靜語都說不出他學了以后能干什麼，燙花不就是個手工活兒麼？做個假花，為什麼學費要這麼貴？

后來，還是已經畢業實習的駱曉梅拿出積攢了幾年的全部存款，讓弟弟去學藝。學費掉后，姐弟兩個都被閻雅娟罵了一頓，駱靜語說這錢算借的，他一定會還，后來，他也的確還清了。

那幾年他過得很苦，手作行業需要一個工作間，而他在父母家里連個房間都沒有，一直是在客廳搭小床睡，沒法開工，就只能去租房住。

一開始是和陳亮合租，后來陳亮有了朋友，他就單租，租一間帶衛生間的農居房，房租四、五百一個月，擺一張大大的工作臺，睡覺的床只有一米寬。

他沒日沒夜地做東西，什麼都做，讓陳亮在夜市賣，托在網店賣，又幫徐卿言做燙花飾品，就這麼一天天地把自己給養活了。

有了點存款后他依舊節儉，因為每年的進修費是一筆很大的開銷，只能在吃飯穿上省下來。他這麼高的個子，曾經一度瘦到110多斤，就因為只能頓頓吃面條。

那時候他對未來還很迷茫，有時候會坐在工作臺邊發呆，手作人手傷是家常便飯，很疼，上藥的時候，他會到一委屈。

他想健聽人是不是不用像他這麼辛苦，他們的生活是不是很多姿多彩？健康的同齡人考大學有這麼多專業可以選，不像他們聾人，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個學校，幾個專業，全國還這麼多人競爭，畢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

買房子的那一年，他沒有去進修，因為實在拿不出那筆學費，但他還是選擇買了一套大戶型。

青雀門地偏僻，當時房價在錢塘算是洼地，駱靜語買下這套房子時覺得自己可以住到老，以后爸爸媽媽老了，他還能把他們接過來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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